看著我俯身撿起古鏡,小心的揣進兜中,月娘也正色道
“華兄弟,這香的時間足夠你出去。不過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需要你記住:一會兒,在走這冥道的時候、你萬萬不可睜眼!隻刻意用右手扶著牆壁——冥道裏麵的東西生人實在看不得——切忌,別睜眼!否則、你我恐怕很快就會再見麵了。”
“好,我知道了……”
我看著月娘漂亮的臉上寫滿擔憂,便也不敢輕易對待。再次和她道別後才心中沒底的踏上了歸途。
反叛是人類骨子裏的劣根。
越是被禁止,反而讓我比往常更加強烈的、想知道周圍到底是什麼樣的。可說到底我還是不會看的……畢竟我還不想死。
好奇心害死貓。
緊閉著眼,除了黑暗我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冥道裏麵安靜的讓人發毛,我右手扶著牆壁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動,腳下的路都是平的,坡度卻一直在向上麵延伸著。
“喂、華蓮,你在嗎?”我實在受不了這滲人的寂靜,便開始沒話找話。
“在。”就在我詫異他是不是睡覺去了之時、非人者突然回應了我。
“說點什麼吧……總之隨便說點什麼!”我怕自己會不小心睜開眼,便緊緊的夾住上下眼皮、時間長了,閉著眼睛都感覺發花的厲害。
“……”大概是我的話近似無理取鬧、非人者似乎也在因什麼困擾著,直接沉默以對。
冥道裏的空氣像凍結住了般冷硬,沒有生者之氣,亦無死者之瘴。然而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恰恰就是另一種難耐的折磨。
專注於行走的我雖然失去了視覺,其他感官卻變得更加敏感。我漸漸察覺到,在這狹窄的冥道中,好像總有什麼……正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它們’行走的無聲無息。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月娘隻讓我沿著右側通行,眼睛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睜開……不能看……
忽然,我感覺到有東西落在了肩膀上。
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但完全能夠感知。我正想伸手將那東西弄掉,卻聽華蓮開口道
“別碰”
依舊是那種居高臨下、讓人不爽的慵懶語調,“它們自己會消失,不想惹麻煩、就別碰。”
聞言我果斷將抬到到一半的手甩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傲慢這家夥都比我要懂得多。我暗暗告誡自己不要手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接下來的時間,沒再發生任何狀況——甚至可以說,太平的有點惹人生疑!
“可以睜眼了。”毫無準備的、非人者突然說。
“真的?”
我覺得自己也就走了5分鍾左右,有這麼快?我猶豫的半睜開了隻眼偷偷地看了看四周,驚訝的發、此時此刻的我,竟然身處一口枯井之中!
我忙回頭去看自己走來的方向,卻隻見到枯井冰冷的岩壁。
這荒廢已久的廢井中、因為連日的小雨,已經積了少量的雨水,狹窄的像墳墓一般。井壁殘破不堪,雖在井底、但以這種到處都能落腳的程度,我徒手就爬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