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弄疼我了。”
女孩兒的痛呼讓她急忙放開了懷抱。
楚玲玲爬起來,抓住她的手試了試,“拉不起來。”吐了吐舌頭。
“喂快讓開。”輪床的聲音讓藍曉曦急忙爬了起來,藍曉曦確定如果她晚一秒,那些人一定會從她身上碾過去。
可還沒等她緩口氣,就有人把她拖了過去,是一個小護士,一看就是新來的稚嫩的樣子滿是焦急,拖著她追上了病床,藍曉曦在心裏扶額,“烏龍了,烏龍了。”自己比小護士還要矮上一頭,白大褂穿在身上有一尺長是折近襯裏的,她竟然把自己當醫生了。
“醫生,醫生。”沒辦法藍曉曦也高呼了起來。
“你在喊什麼?”小護士又把她扯近了病床,病人的衣角已經刮到她臉上了,“你快救她啊!”急切的聲音帶著哭腔。那些所謂的病人家屬也不停的附和著,一個看上去好像母親的人已經是涕泗橫流了。
“嘴唇紫紺,心跳脈搏全無。”
“大夫,你救救她,這些都給你。”
“大夫,你看看她,嗚嗚~她還那麼小,嗚嗚~你救救她吧!嗚嗚~”
護士不停重複著病人的病況特征,蒼老卻堅毅的父親做著與他長相不符的事,“塞錢。”悲傷的母親嗚嗚痛哭,就差給她跪下了。
“別吵啦!”怒吼把所有聲音都壓下去,“護士”,“父親”,“母親”都停下了,“攤牌吧!”藍曉曦心想,“關心和瘋狂會讓人變得愚蠢,我不怪你們看不到我的不健康皮膚和幼小的身軀,現在再去找個大夫,還來的及。”對,就這麼說,刹那間辭藻已經要湧出口去。
忽然一層黑紗闖入了她的視線,那個人站在床的另一頭,如骨瓷般的手摩擦著那個女孩的脖頸,鐮刀已經擦亮,晃的她想閉上眼睛,忽然他把鐮刀提了起來,一隻手抓住了刀背,緩緩地讓它落了下去,那層黑紗無風自動,仿佛充滿了屈辱和嘲笑,然而藍曉曦隻能那麼看著,真的要哭出來了,然而這隻能增加她的痛苦和屈辱,就像剛剛。
“給我針桶~哈希~最大號的~哈希~”藍曉曦的聲音帶著喘息,讓人聽起來充滿了不確定。
這也讓麵前的三個人不禁打量起這個年輕到稚嫩的醫生,披散的長發,不健康的皮膚,青春卻嘶啞的聲音,明顯不合身的衣服,她是不是還赤著腳。
“您是說?”
“快啊!”
護士弱弱的發問,卻迎來了她的吼聲,充滿了威嚴和瘋狂的聲音巨浪似的拍了過來,直接把她打懵了,“我這就去找,我這就去找。”護士急忙找地方借去了。
“這樣可以嗎?”的確是最大的針頭,針筒有些小。
藍曉曦一把奪了過來,“左胸~哈希~”護士急忙幫那個女孩兒將衣服扯開露出左胸,20多歲的身體發育的極是良好,然而現在這隻會增加她的死亡概率,藍曉曦用酒精藥棉在那裏擦洗了幾遍,另一隻手緊握著注射器,眼睛卻是盯著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遠方,護士和家屬麵麵相覷,都不敢打擾這個瞬間化作怒獅的女人。
藍曉曦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當然已經貼上了脖頸,隻需要一個回旋就可以帶走靈魂,然後醫院就可以下死亡通知書了,眼前的這對父母會痛苦流涕,然後指責醫院的不做為,或者不了了之;這個小護士會直接奔向另一個床鋪,接受新的病人,或者直接崩潰;而她可以把一切真相告訴他們告訴她們,隻是認錯人了,一直都是她們的自以為是,沒有人可以審判一個孩子的。
針頭一瞬間紮了進去,拉動注射器一股帶著氣泡的黑血緩緩的流進針筒,藍曉曦眼睛不停的翻飛,當然依然壓著皮膚前進,病人依然沒有反應,這是一場賽跑但現在她隻能聽天由命,她不能加快速度那會直接殺死這個女孩兒,她隻能祈求,讓刀刃當然慢一點,再慢一點。
注射器已經抽到了極限,整整一針管的氣泡血,快醒啊,快醒啊,快醒啊!
“喝,吸,呼~呼~”一聲反複噩夢般的尖嘯,病人痛苦地喘了起來。
她醒了,她醒了,藍曉曦虛脫地把針筒扔到一旁,拄著病床也毫不掩飾地喘了起來,刀刃最後消失在了脖頸,那個人也隨著它消失了。
那個父親還一副感謝地朝她塞錢,藍曉曦擺手拒絕了,轉到對那個小護士說:“送胸外科,拍一個x光片,檢測血氧濃度,懂了嗎?”
小護士一臉崇拜的點了點頭和家屬推著病床走了,直到他們消失在拐角,藍曉曦直接撞上了牆壁最後沿著壁磚滑到了底端。
一張熟悉的臉龐笑著貼了過來,小小的手掌拍得響亮,藍曉曦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帶藥了嗎?我想,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