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也得死撐，讓他來了興趣，把他的手拿過來。“你看看你的指甲，黑成這個樣子又殘缺不全，而且還有牙齒咬動的痕跡。如果是一兩科，還能說是愛好，可是你看看你的十個手指幾乎都被啃過，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還有這裏……”蘇墨把他的掌心攤開，指著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你看這裏有兩塊老繭，如果不是常年這麼端碗的話也不會有這種痕跡。”蘇墨比了個端碗的樣子。
“你的後腰駝的厲害，還是有明顯的風濕，北三環地處低窪，城市的下水道有一半都從那裏過，住在橋底下冷的很吧。”蘇墨坐了過去朝他的後腰一拍，老大爺忽然尖叫了起來，當然也印證了蘇墨的想法。
蘇墨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可別把看守招過來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想想都嚇人，忽然他不叫了，急匆匆地站起來向另一個牆角走去，剛才沒發現他的腳還有些跛。“你……你是個條子。”他的聲音帶著恐懼。
蘇墨笑了笑，“拜托啊，我要是個警察，我怎麼可能在這裏。而且我要是個條子，你怕什麼？”
“條子在牢裏很正常啊！”
“哇哦，什麼時候這也變的理所應當了？”蘇墨心想道。
“我真的不是個條子啊！你要還想吃，今天中午的飯，就過來。”
可老大爺，還是呆在那個角落不敢過來。
蘇墨歎了口氣，“現在想想，他腿上的傷實在是有些粗。有點兒像……城管用的警棍。”細思恐極，“你那不會被城管打的吧？”
蘇墨深深地感受到驚慌變成了驚恐，他忽然衝過去猛拍著大門，蘇墨被他弄得有些煩躁，抓起把棋子扔了過去。“別喊啦！”其實也隻能算是撓癢癢，卻沒想到真的把他嚇住啦，老大爺停了下來，還好沒把那可惡的看守招來，看來還是吼著有用。
“我是打人進來的。”蘇墨擼起袖子讓他看了看自己沒什麼肌肉的臂膀。“那人傷的應該不重，隻不過是個公眾人物，真是的，否則也沒有這半個月的牢獄之災。早知道就該多打幾拳，命賤啊！”難得的蘇墨露出了一絲痞意，這倒是讓老大爺放鬆了警惕，他剛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像警察了。
“我想你應該是，碰瓷兒，可人家看你穿的實在是太爛了，所以一方麵把你拖住，另一方麵直接打110了。這還算有耐心的，這要是換作沒耐心的，恐怕就一下子碾過去了。”
“那我運氣還算好，一般我見到的都是有耐心的。”不知為何，這句話確實打開了他的話匣。“那些開寶馬奔馳的主根本就不在乎這一點兒，有的也看出來了恐怕就是嫌我髒，所以甩了錢就走了，有的就像現在這樣，把我送進了局子，照這樣關上幾天，然後放出去，隻不過這也算好的，這幾天的吃住都解決了。最不好的就是遇上城管，追上來揍我一頓，最後除了一身傷什麼也撈不著。”
沒辦法蘇墨還是沒忍住笑，老大爺的，講述實在是太傳奇了，這還真是底層人的活法啊。
“你兒子呢？”
老大爺慘淡的笑了一下，“小的時候不懂事，要去搞藝術，然後就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兒子，現在我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還是一條單身狗呢。”
蘇墨的眼睛忽然黯淡了下來，“我是畫畫的，在你們那個年代叫小人兒書，父母也不上支持我，總是告訴我說這樣能吃上飯嗎？的確混到現在，我恐怕真的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前不久有人把我的夢想之路攔腰斬斷了，那個時候我曾經還夢想著去報複，可是我發現那是個好孩子啊！自己不過是運氣不好罷了，但我還是不能原諒那個家夥。所以我決定奪走他最寶貴的東西，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啊！”蘇墨突然抬頭亮晶晶的眼睛說著這份“宏圖遠大”的“理想”，那個唯一的聽眾，卻在，牆角呼呼的睡著了，蘇墨悻悻然地放下手指，自己跟他說這個幹什麼？像這種鴻鵠之誌，當然要自己留在心裏了，這個鐵窗隻是店關住他的肉體，卻關不住他的心。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他會證明那個人錯了，也會給她真正的自由，他答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