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初見(1 / 2)

清月如鏡,遙望蒼穹,清月的光芒將滿天繁星都比了下去,以前她最喜歡在漆黑的夜晚看著她,明月越亮就越能看到她內心的晦暗,那是位宮娥在那孤獨的月上遙望著她的夫君。

其實小時候她不這麼想,有時候會認為那是條幼龍不知道何時就會掙破這顆晶瑩剔透的卵翱翔銀河,她還是希望那條龍晚點孵化,要不然天上掛著兩顆斷開的蛋殼那不就太難看了。

這個想法一直維持到她聽到嫦兒奔月和月亮隻是另一個星球的理論為止,這真是個無趣的解釋。

已經是盛夏了,深夜裏最不願停眠的就是這夜蟬了,陽台的窗柩上落下了一隻極其緩慢地掙紮著,看上去他脫殼的時候偷懶了以至於現在有些發育不良,黑色的腹甲閃著金屬般的光澤,猙獰的身體上一雙透明但卻破碎的翼。聽說一隻蟬要在地下呆上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可以到達地麵,然後又要經過痛苦的蟬蛻從舊殼中脫離出來,成為成蟲鳴唱一個月直到死去,每當這個時候藍曉曦都會感到一分悲哀,數年的蟄伏見到光明就意味著生命的倒數,為什麼呢?

用畫筆把他翻過來這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了,深夜太陽公公終於也打盹了,難得的涼意溫潤著受夠了冷氣的皮膚,從陽台望下去幾個老人圍在昏黃的路燈下對著一盤棋爭論不休,破舊的蒲扇搖晃在黝黑的手中,發出嘩嘩的聲音。

當然了除了路燈和老人一切都隻是推測,《繪畫技巧》上說的“每一幅圖畫都意味一個故事,每一次落筆都在寫下一份想象”,對於漫畫來說想象就更是必不可少了。

將畫紙撫平藍曉曦咬著畫筆的末端思索著,畫板後麵畫稿和稿紙堆了半邊陽台,大叔本想把她們都賣了就像那些他胡亂丟棄掉的垃圾,藍曉曦費了好大力氣才保住了這九牛一毛。看著那些稿子一箱地搬走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後來她才知道那種感覺叫悲涼。

光線實在是不好,這對繪畫當然也會有些影響,“啪”紙團落地的聲音一次次響起,襯著月光帶著莫名的煩燥,藍曉曦將畫筆和畫板放下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光掃視著她的作品,月光般的顏色鋪在微藍的底襯上,她事先做了一幅悠藍色的夜影,銀砂飛躍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從天空照耀下來隴照著不太寧靜的夏,有些昏黃的路燈下幾個佝僂的老人,在他們頭頂高樓的某座窗口一隻夜蟬艱難地爬著,圖中的畫板上掛著一幅看不清的油畫。

不行不行,還是毫無靈魂,顏色搭配太過晦暗,完全放不開手腳,這樣的畫怎麼能行呢!畫筆被捏到了崩斷的邊緣,右手的疼痛又上來了,那是?還沒好透的骨裂在作怪。他繼承了大叔的一切,卻仍就畫不出一幅能拿的出手的作品,從那天開始頂著“蘇墨”的名頭她有了投稿的機會,向那些雜誌、畫廊、插畫集、繪畫大賽進行投稿可最後的結果都是,對不起您的畫作不符合我們的作品定位請繼續努力。嗬嗬,真是客氣的說法啊。

不行疼痛更重了,冷汗沁了出來像螞蟻一樣在她的額頭上爬,藍曉曦放下了畫筆,調色板上的顏料像粘稠的淤泥。

“喵!”暗夜中一雙明亮的眼睛閃著明綠的光芒輕盈的落在窗柩上,藍曉曦拿了貓糧倒了些在手裏,那隻貓便很是喜悅的走了過來,極其靦腆的吃著。

也不知道她是誰家的經常流連於這幾家樓層,但每次雖然會粘上些塵土,蛛網什麼的,可毛發卻亮的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養的。

藍曉曦坐到紙箱上,小貓躺在她腿上,舔著她盛過貓糧的手,藍曉曦擼著它的肚皮,柔順的毛發有著很不錯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