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雲飛雲逝。三年時間轉眼便過去了,終於那把劍終於有了劍形。如今隻剩最後劍成開鋒了。隻是這十三年裏麵楊林為了鑄此劍確實耗費了太多心血了,又或許是此劍太過厲害,楊林終其餘生都不可能再鑄一把比這把劍更厲害的劍了,所以楊林決定借此時機,封爐。
關於這些,坊間有各自傳聞。江湖各派各自信著能說服自己的那個,但是並不妨礙著他們想要得到這把劍的決心。這些人有稍微理智一些的,隻是想來看看熱鬧,順便結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有投機的,想來碰碰運氣,好一步登天。也有勢在必得的,懷著各自心理的各種人從四麵八方趕來,趕到了這個本來偏僻的小城裏。
秋天本就不是一個雷雨的季節,李目己安陽城裏麵等了整整六天終於等到了一個雷雨的天氣,換言之也就等到了楊林封爐賞劍的那一天。
這一日,李目己醒來的時候天就已經低的快要壓到地麵了,厚厚的烏雲就像厚厚的棉被一樣被鋪在了天上。隻是這棉被不是特別幹淨,夾渣著一些烏黑色的汙漬。時不時的伴隨著一些電閃雷鳴。天機宮的那些奴仆早就掛起了紅色的燈籠,大清早的就開始了采購各類食材,並且開始每家酒樓開始通知賓客。
因為沒有陽光,清早時分天色看起來就像傍晚,日晷也有沒辦法顯示時辰,好在天機宮有個巨大的晷樓,晷樓頂上是用機關術控製的巨大晷盤,不用陽光照射,每個時辰分秒不差,每到時辰更換,還有鍾聲示意,才讓人不會丟掉時間。
楊林沒有住在天機宮,從安陽城西門出,走上一會兒,便可見一個樣式簡單的草廬,這就是楊林的住處。午時還沒到這裏就已經秘密麻麻的擠滿了人了。
名門大派是有安排椅子的,但是自發而來的江湖豪客卻沒有,不是天機宮瞧不起這些人,隻是人數眾多,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
簡單的用過了早飯後,李目己便起身前往了,不管王瑜會不會出現。
隨著人群穿過了城門走過了柔軟的草地,卻遇到了一條小溪攔在路上,小溪略有一丈寬,兩岸都長著肥沃的綠草,綠草一直延伸到山腳下,那裏便是楊林的住處。人群中有些人脫了鞋踩著鋪滿河床的圓石渡過了清澈小溪,有些人仗著自己輕功了得,腳下一點,便要越過去,隻是這條路本就不平整,小溪對岸的岸邊明顯要比這邊高了不少,於是不少人飛了一半便掉進了溪水了,好不狼狽。好在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些人落到水裏便又站起來繼續前往。若單比輕功,知命以下可以說李目己難逢敵手,過這條小溪,自然不費什麼勁。借著天上不時飄落下來幾瓣叫不出名字的花瓣兒,李目己在空中借力騰挪,轉眼便來到了對岸。看著李目己衣不沾水,便輕鬆渡過了這條小溪,人群中傳來了不少叫好聲。李目己並不理會,跟著人群繼續前往。叫好的人不以為杵,繼續用自己的方法渡過這條小溪。過了河的景色就大不一樣了,仿佛置身人間仙境。而這仙境卻住著一個俗人,一個俗不可耐的身高九尺膀大腰圓的虯髯大漢。
幹癟的臉龐,壯實的身軀,整個人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別扭。這就是李目己看到楊林的第一感覺。
李目己二人隨著人群到草廬的時候,草廬外已經人山人海了。隻見草廬門口插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劍。
劍身呈黑色卻像鐵尺。黝黑的劍身寬三指,厚一寸,無鋒卻劍氣逼人。劍身上錯綜複雜的布滿了繁複的筆畫。說是劍,其實更像是劍胎。
此時這裏早已經圍滿了人,卻無一人敢走近去仔細欣賞這把劍,不是因為他們不想,隻是因為在這把劍四周一尺,布滿了密不透風的劍氣,長劍周圍的野草早已經被劍氣削成了粉末。混合著新翻起的泥土味,散發在空氣裏。
楊林袒胸露腹的微眯著眼睛半躺在庭院之中,此時雨已經停了,陽光穿透厚厚的烏雲肆意的灑落下來,落在了楊林身上給楊林增添了一些神聖的味道。透過眼睛眯成的一條縫,楊林打量著旁邊正襟危坐的侍妾正在為他煮茶。
侍妾取過一個密閉的小陶瓷罐,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一份用牛皮紙包好的茶葉,茶似枯草,讓人看著就沒有食欲,侍妾卻極其小心地隻取出了兩三根出來,置於事先準備好的茶壺裏。李目己識得此茶,茶名枯木逢春,莫看現在其貌不揚,等會用沸水一衝,立馬就變得生機勃勃。口味更是人間一等一的美味。道士和尚亦是好茶之人,哪怕是名貴的“大雪山”茶。李目己偶爾也能喝到,而這“枯木逢春”李目己喝是喝多,隻是那時候並不懂得這茶味之妙。隻事囫圇吞棗的喝下去後看著道士和尚一臉肉痛後才後知後覺。茶剛入口微微泛苦,好似病樹腐朽一般,難以入口。再一口卻盡除苦味,有的是嫩芽兒打尖似得幹澀,第三口就如茶名,枯木逢春猶再發。苦盡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