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裳和男孩轉頭看去,隻見後麵站著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臉色通紅,眼裏帶著渴望地看著書店裏麵的書,聽見那女子溫柔的話語,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地向著店裏走去。
在經過那男孩時,也沒有繞路,而是直直地從站在鍾離裳旁邊的男孩身上穿了過去,然後開心地蹦進了書店裏,那個女子笑著帶著那個小男孩走到一處書架前,取下一本書給那小男孩。
鍾離裳轉頭看著身旁的男孩,隻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睛裏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但隻一瞬間的功夫,男孩就恢複了常態,他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然後背過身,往離開書店的方向走去。
鍾離裳靜靜地跟了上去。
在兩人快要走遠時,書店裏的女子似有所感一般,轉頭看向兩人的方向,皺了皺眉,視線裏除了幾個奔跑玩耍的孩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方才收回了視線。
走出這條街,鍾離裳走在男孩身邊,看著前方,身邊建築物不斷變幻,最後兩人停在了一個墓地前,這裏是一個小小的墓山,裏麵墓地一個接著一個,相比起以前去過的墓地,這裏顯然簡陋了許多。
這時的陽光已經隱沒在了陰雲裏,半點光線都沒有透漏下來。鍾離裳收了紙傘,雙手揣進口袋裏,跟在男孩身後,向著墓地裏麵走去。
快走到山頂的時候,男孩停了下來,然後轉了個彎,才接著往前走去。經過十幾個墓碑,才在一個墓碑前停下。
眼前的墓碑和其他的墓碑一樣,隻是上麵掛著的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孩,男孩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讓人一看之下,就覺親近。
這男孩現在就站在墓碑前,看著自己的墓地。鍾離裳靜靜地看著這一一幕,不發一言,隻是在男孩站了很長時間之後,提醒了一句:“時間快到了。”
男孩放在身側的手一動,隨後伸向墓地前的一束快枯萎的菊花,手輕易地從花上穿過,男孩怔了怔呢個,半晌才明白過來,自己早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不,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他蹲下身,看著照片上的自己,手在上麵輕輕地描摹著,眼裏最後一絲光芒隱去,他站直了身體,看著鍾離裳,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
鍾離裳看了一眼男孩,伸手在空中一劃,一道靈光閃過之後,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不大的漩渦,靜靜地立在墓碑旁,就像一個欲擇人而噬的黑洞一般。
男孩頓了一下,隨後便被那漩渦吸了進去,瞬間漩渦連同男孩的身影一齊消失不見了。這片墓地依然保持著他的安靜,遠處傳來隱隱的哭喊聲,鍾離裳低下身子。
伸手撫了撫剛才男孩手穿過的那束菊花,然後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墓碑,才轉身離去。
在鍾離裳走後,那束菊花緩緩地精神起來,仿佛重新煥發了生機一樣。
走到山下,幾個身披孝裝的人正往山上走去,鍾離裳頓了一下,看著停在自己身前的魂靈,手指動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徑直往前方走去。
在走出幾百米後,她停下步子,看著跟在自己幾米後麵的魂靈,最終還是取出一個玉墜,伸手在那翠色的玉墜上輕撫了一下,一道碧光閃過,跟在鍾離裳身後的魂靈瞬間便被吸入了玉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