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顆橢圓形的吊墜,鍾離裳放在月光下仔細地端量,在月光透過褐色玉石的刹那,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唉,不知外麵又過了多長時間?”
鍾離裳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吊墜,不帶半點情緒地說道:“距離你進去已經過了三年了,你的執念找回了嗎?”
“嗯,已經找到了,明天你可以帶我去找我老伴嗎?我想是時候去接她了。”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第二天,大清晨,一個安靜的公園裏麵,一個老人正在緩慢地跑步,路上隻有寥寥幾個或跑或走的行人。鍾離裳慢慢地走在那個老人身後,手中握著那個褐色的橢圓形吊墜,問道:“是她嗎?”
許久沒有應答,正當鍾離裳想換一個目標的時候,那個蒼老的聲音喜極而泣道:“那就是我的老伴啊,沒想到她的頭發這麼快就變白了,身子也沒有以往那麼利落了,倒是更加愛運動了些,以前總是要我三催四請,她才肯動彈一下,沒想到,我走了之後,她倒是動了起來。”
清早的公園還帶著些許的寒氣,空氣中也帶著些許涼氣,前麵的老人已經停下了奔跑的步伐,隨手操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著走到一半昨了幾下伸展運動,然後才開始擺開架勢練起太極來。
鍾離裳沒再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走到老人不遠處,學著老人的動作擺動起來。相比老人手上看起來綿軟內裏微含勁道的動作,她的動作就幹淨利落了許多。
漸漸地,這片公園裏麵的人多了起來,也帶來了幾分人氣。鍾離裳跟著老人走到一邊的長廊下坐下,看著園子裏行動各異的行人。
一股幽幽的香氣從遠處花叢中飄過來,“好久沒聞到這個花香了,唉,老婆子也老了,不知道老伴現在過得好不好,當初約定了一起過奈河橋的,如今,三年過去了,讓老伴好等啊。”老人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心思仿佛飄過了時間和空間的束縛,又回到了當初臨別的那一幕。
手中的玉墜開始顫抖起來,鍾離裳手指一滑,那玉墜便似開了一道口子一樣,一道光芒閃過,老人身邊已經多了一個魂靈,那是一個竭力挺直脊背的蒼老的老人。
坐在走廊上的老人似乎似有所感一般,喃喃自語道:“是你來接我了嗎?一定是你,我能感覺到,走,我們回家吧,你肯定好久沒回過家了,以前叫你你都沒應。我們回家,回家……”
鍾離裳站起身來,目送兩個老人相攜著離去,靜靜地走完剩下的人生。
一個小時過後,鍾離裳手中的玉墜那絲縫隙裏麵的最後一絲褐色的光芒也消散了,那條縫隙也合攏了開來,整個玉墜恢複了最初了模樣。
看著漸漸升上來的日頭,鍾離裳收回了視線,總算又送走了一個魂靈,感受著身體裏多出來的一股靈力,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