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樓的人都下班了。
因為被警察叫去做筆錄，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有些重要的急件還沒有處理完，現在林衍隻能留下來加班。
陪他加班的隻有他那萬能秘書，還有無所事事的封毓綸。
林衍透過隔音玻璃往外麵看。秘書正低頭看文件，燈光下，她那張精致的臉繃得緊緊的，一臉嚴肅。封毓綸也拿著一本書坐在沙發上隨意翻看。
還好當初選擇了這種開放式的辦公形式。現在坐在位置上就能看見外麵的人，讓林衍莫名地安心。
林衍定了定神。把目光移回手中的文件上，認真地閱讀手上的文件。時不時用鋼筆在文件上做好標注。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圍安靜得讓人不安。林衍下意識地又抬頭望一眼辦公室那麵玻璃。
猛然一驚。
秘書和封毓綸不見了！！
林衍驚得丟下手中的文件，趕緊站起身。他步伐有些慌亂地拉開辦公室地門。幾個跨步來到秘書的辦公桌前。
真的不見了。
外麵的秘書室一片寂靜。秘書辦公桌上的台燈亮著，電腦開著，那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似乎能證明剛剛有人在那裏辦公。可是現在，人去哪裏了？
林衍四下張望。林衍心底猜測秘書是不是剛剛去洗手間，而自己沒有留意。
可是封毓綸呢？也去洗手間？
猜想不如證實。
林衍轉身就要去洗手間找人。
可是剛一轉身…
“我……我…草。”
林衍總算知道。人類最恐懼的時候不是放聲尖叫。而是什麼也叫不出來。想要叫，想要跑。可是喉嚨裏發出‘呃，呃’的音節，卻叫不出一句。想轉身就跑，可是腳下完全的虛軟無力。隻要眼睜睜地望著。心髒狠狠地收縮。縮到疼痛。呼吸也變得急促。幾乎不能吸氣。
林衍終於知道，人為什麼會被嚇死。
“林衍。”
白禦寒那張慘白的鬼臉在林衍眼前被放大。他血淋淋的身軀就站在一米之外，血水還在湧，一小灘，一小灘地染紅辦公室的地麵。破了一個大窟窿的肚子掉出一地的大腸小腸。白花花的。
林衍幾乎能聞到一屋子的腥臭味。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林衍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心髒急速的收縮，讓他有些難以承受。他不斷安撫自己的情緒。他告訴自己，這是個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可是，當麵前的白禦寒拖著一地的腸子一步一個血印子地向他走過來時，林衍還是崩潰了。
“啊！啊！啊！”
放開嗓子吼了聲，林衍的恐懼得到緩解。但是，下意識地，他還是退後了幾步。衝著走過來的白禦寒怒吼：“你給我滾！滾遠點！”
“我不管是不是做夢。你不要靠近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也不是我害死你的。就算要伸冤，你也不該找我！”
“林衍。救我。”
對於林衍恐懼地叫喊，白禦寒那張慘白的鬼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隻是木著臉，滲血的雙眼一刻不放地盯著林衍。一聲一聲地說著：“救我。救我。”
“走開！你走開！你已經死了。你嚇老子好玩嗎？”林衍被逼得無路可退。他的身子緊緊地挨著玻璃。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禦寒。瞳孔收縮，裏麵印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