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沉了沉臉,道:“從前有一對母子,他們是不受寵幸的,那時候,誰都可以欺負他們,他們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他們始終堅信,隻要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好。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這個兒子就被送走了,他被送到了戰場上。那是一個每天都會死人的地方,他看著他的同伴,看著他們的兄弟,就這樣一個個死去。”
“小小的年紀,來到這樣一個陌生世界,又眼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個孩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靜靜著,冷眼旁觀。”
“他開始漠視這個世界,漠視身邊所有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在戰場上看到了一抹陽光,那個人,她在戰場上,所有人都還絕望著的時候,唇角一直帶著笑,直到她要死了,她還是沒有放棄過對世界的愛。”
“她說,這個世間有許多的美好,她還沒有經曆過,但是她相信,她若是經曆了,那一定會是愛上那份快樂。她說,沒有什麼是適應不了的,隻有你願不願意適應。”
“也許,你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也許你覺得很恐懼,也許你覺得你已經看不到希望,可隻要你堅信著,這個世間有一個人在等你,那就足夠了。那個孩子想到了他母親,於是,他最終適應了那個陌生環境,最後換的他現在的生活。”
蕭墨靜靜講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說那麼多話,可以講出這段故事,他似乎沒有提過這件事情,無論在誰的麵前,但在顧晴然麵前,他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是講了出來。
他想,如果他當年沒有遇到那個人,恐怕這會兒就不會有現在的蕭墨了。他想,他也曾經受人指點過,這會兒應該去指導一下他的王妃。
“陌生環境,意味著一個新的起點,將來如何,是需要你自己掌握的,你想要過怎樣的生活,你就要適應你的起點,並主導他。” 蕭墨道。
顧晴然看著他,默默遞上了一杯水給他:“王爺喝水。”
蕭墨接過去,一口氣就喝了。
說這麼多話,他也是太累了。
顧晴然望著他,也笑了笑,她從來沒想過原來蕭墨的過去竟然是那般,這會兒看他還有些憐憫了。
蕭墨瞪了她一眼,道:“別這麼看本王,都說了不是本王,這是一個故事,顧晴然你用這樣眼神看本王做什麼。”
顧晴然笑了笑,被他這麼一說,她竟然神奇的沒有麻煩了,她笑道:“是,是,是,這不是說的是王爺,說的是一個故事,對了,王爺,故事裏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女人?”
蕭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嗯,那是一個女子。”
那是一個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子,從她之後,再也沒見過那樣的女子,如光明一般的女子。
“隻是,很可惜,她走了。”
顧晴然看著他,就知道這女子在他心中有很高的地位,她也沒有嫉妒,能在這個一個環境中還能充滿著希望活著的女子,她其實很想要見見。
“那孩子,是看著她走的麼?”顧晴然忍不住問道。
盡管她知道這件事對蕭墨來說就是一道傷口,但她還是忍不住。她其實很想要知道,這樣的姑娘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她很想要見見這姑娘。
她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她覺得如果那姑娘在,很有可能會解決她的疑惑。
希望的眼眸望向了蕭墨,蕭墨望著她,搖了搖頭。
“那孩子還沒有見到她最後一眼,隻是聽說,她是被流放的,隻是聽說,她走的時候很安詳,她走的時候笑的很美。”
蕭墨望向窗外,仿佛要從外麵星空找到那顆笑的燦爛的星星,然而今夜天空無月無影。
“好了,你早些睡吧,都好幾個晚上沒睡了。”蕭墨道。
顧晴然歪著頭問他:“你還要出去麼?”
蕭墨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你早些睡吧,本王這幾天估計是不會回來。你明日要是沒事,就去看看連城。”
顧晴然應了句好:“我知道了,明日我會去看看他的,我估計著太醫們也沒有發現他到底是怎麼了,所以我還是得去看看。”
蕭墨問她:“你已經知道怎麼解他的毒了?”
顧晴然搖頭,也是無奈的樣子道:“說實話,這毒我現在也隻能壓製,解毒我還沒有辦法,我還不知道他中的什麼毒,如果要解開他的毒,就必須要知道他到底是中的什麼毒。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知道,總不可能我去抽他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