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伯父家和二伯父家的院落布局差不多,也是西麵是園子,種幾棵蘋果樹,還有一棵長長的葡萄樹,中間是光禿禿的長條院場。最東麵南北向蓋了一排坐東朝西的房子。四伯父一家住北麵的上房和小房,最北麵還有一間廚房。張樹花和孔耀教一家住在最南麵的一間小房裏。
張樹花出門端著一臉盆髒水,“嘩”,一下就波進了小房院前園子邊的葡萄樹窩裏了。
他四伯母在上房台子上的門檻上坐著看見了,就對張樹花趕緊喊道:“唉,他嫂子,再不要把髒水往葡萄樹窩裏倒了。”
張樹花提著空臉盆,頭也不回,假裝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偏一下,就走回了小房裏。
中午吃過晌午飯後,他四伯母剛揭門簾邁出上房門,就聽見“嘩”一聲,張樹花提著空臉盆往小房裏走,四伯母看見有人又將髒水倒到了葡萄樹窩裏了,葡萄樹窩裏的地上水還沒有滲完,水很快滲下去時有些飯菜查露了出來。“他嫂子,你怎麼說不聽,老是往葡萄樹窩裏倒髒水,你爹辛辛苦苦的操務,賣苗子,上糞,澆水,鋤地,拔草的,死了一墩又栽一墩,死了兩棵黑葡萄一棵白葡萄,你叫人怎麼說你哩。”張樹花進屋放下空臉盆出來說:“是葡萄樹自己死的,又不是我髒水倒死的。”張樹花心相反正是葡萄樹不是我的,我也吃不上葡萄,葡萄賣的錢也沒有我的份,我看了還很生氣哩。
婆媳兩個在自家院子裏雙嚷了起來,這一嚷中要緊,越吵越曆害,竟然動口就罵起來了,婆婆罵媳婦子還有情可言,但媳婦竟然也敢對罵起婆婆來了,罵著罵著,張樹花還和他四伯母撕打了起來。
他四伯母畢竟是年老體弱,被張樹花挖開了頭上的結,臉上也挖出了幾道紅血印。四伯從外麵回來看見了,就氣衝衝的跑進房後的棚房裏,手裏拿著一股手指粗的麻繩,跑到張樹花麵前,舉起左手中的那股麻繩,朝張樹花身上,劈頭蓋腦打了兩三下後,被進來勸架的親房鄰居,腰裏抱,身上推,胳膊上抓的,拉到一旁勸開了。
架被勸開了,他四伯母也被人們勸著拉進了上房裏,張樹花嚇壞了,也不敢罵了,隻是“嗚嗚嗚”的哭著,左右開弓,用胳膊上的衣袖抹眼淚。這時他三哥也回來了,知道了怎麼回事,在小房裏也哭著很難為情的對其他人說道:“這叫我怎麼見人哩。”
他四伯父其實就沒有真打,看是舉得很高,很用力,那都是嚇唬人的。打這以後,張樹花再也不在葡萄樹窩裏倒髒水了,再也不敢和他四伯母嚷仗了。雖然說嚷仗打架的問題解決了,但從此,在隊裏和親房鄰居們飯飽酒足後的的閑談裏,留下了公公打媳婦子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