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木青青結束和薄暮寒的交流,拖著行李箱離開,薄暮寒也跟上去的時候,傅玄野才側首看了眼祁宣,示意他跟上去。
祁宣歎了口氣,第一次乖乖地聽了傅玄野的話,推著他、保持一段距離跟了上去。
木青青的情緒明顯不好,拖著行李箱在外麵一通亂轉,而薄暮寒則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她身後。
眼看著薄暮寒走上前去拉住木青青,祁宣終於按耐不住了,“傅玄野你是不是男人?你要再這麼默默地蜷縮在陰暗處,那麼漂亮的姑娘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傅玄野平靜地看著薄暮寒將木青青推上車、再平靜地看著車子離開,這才對祁宣說,“麻煩你送我回酒店。”
祁宣扶了扶額,“老子這麼辛辛苦苦地送你過來,你就這樣報答我?擦,就你這樣,木青青遲早跟薄小弟跑掉!”
“那樣最好。”傅玄野的嗓音仍舊冷淡無波。
後來,類似於機場這樣的事情其實又發生過好幾次,而每一次,傅玄野都因為不能靠自己自由行動,而比薄暮寒晚上了那麼幾分鍾。
一開始的時候,傅玄野聽到木青青迷路、生病抑或是遇到潛在危險的消息,他總是盡他所能地趕過去。可是毫無意外地,他每一次趕過去的時候,薄暮寒都在她身邊。但是每一次,即使有薄暮寒在旁邊,傅玄野都會看著木青青徹底脫離困境以後,才會真的離開。
後來,傅玄野也有過動搖,認為既然木青青身邊既然已經有薄暮寒,他的出現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但是他那時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愛上那個看起來就隻是個花瓶的傻白甜小姐,總是不能容忍哪怕一丁點對她不利的因素出現。所以盡管知道她身邊會有薄暮寒,傅玄野仍舊會竭盡所能地出現在木青青身邊、隻是每一次都躲在木青青看不到的地方。
甚至有兩次,傅玄野明明先於薄暮寒趕到木青青身邊,但他仍舊沒有將自己暴露在木青青麵前,而是依照往常等在暗處,陪著木青青等著薄暮寒出現。
這樣的境況被打破,還是因為閆修突然出現在雁城、而傅深酒在和月小樓遇險的那一次。
事先,傅玄野並不知道閆修已經回到雁城,而許浮乾派來跟傅玄野合作的秦先生為了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不讓傅玄野去破壞掉閆修迫害傅深酒的行動,他用木青青做誘餌,將傅玄野引開了。
秦先生當時跟傅玄野說,木青青因為情緒不好,在名爵喝醉酒後被****上的一個太子爺帶走了。
因為秦先生也是Q市的人,認識名門木家的千金木青青、甚至是注意木青青,都是說得通的事情,傅玄野根本沒多想。加之傅玄野當時聽說木青青遇險,也顧不得去權衡利弊,以最快的速度、在司機的幫助下隻身一人去了那所謂的太子爺的別墅。
別墅裏門窗緊閉,寂靜幽暗,隻留一扇輕輕一推就能推開的大門。
傅玄野滿心都是木青青,根本沒去想這其中的古怪,也沒像往常一樣隻在暗處等薄暮寒來,直接推門進去了,並一眼就看見了被綁著雙手雙腳並塞住嘴的木青青。
聽見聲音,躺在地上的木青青用肩膀撐著身體抬頭來看,在看見傅玄野的那一刻,她滿眸的驚恐頓時化作眼淚決堤而下,嗚嗚地哭起來。
看到她安然無恙,傅玄野的一雙手緊緊地抓在輪椅扶手上,之前所有的衝動和不理智在這一刻全部消散開去。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臉上的表情慢慢地就變成了以往的那種麵無表情。
“有沒有受傷?受傷了就點頭,沒受傷就搖頭。”傅玄野沒有靠近她,隻問了這麼一句。
木青青哭著搖了搖頭,但頓了頓後又急忙點頭。
傅玄野強製壓抑著的一顆心終於舒緩了些,他沒再看木青青,而是將這別墅內部打量了一圈。
之前沒來得及思考的東西,慢慢地湧上來。傅玄野拿出手機,直接給秦先生打了個電話。
秦先生知道傅玄野遲早會發現這是自己設的局,也沒有再隱瞞,隻跟傅玄野說“情勢所逼,十分抱歉”。
結束了和秦先生的通話以後,傅玄野閉著眼鏡將心中那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壓了壓,張開眼睛時,他把電話打給了祁宣,並把這裏的地址說給了他,讓他通知薄暮寒過來。
至始至終,傅玄野都沒有靠近木青青一步,直到薄暮寒趕來,將木青青從地上抱了起來,傅玄野這才轉身離開,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