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尋找向導(2 / 3)

“馬海徹底給搞蒙了,於是要去看看曲木阿真的墳。鄰居們推不過,便帶著馬海去看。墳墓真還有,就在馬海以前老房子的背後果然埋著堆墳,墳頭青草正是茂盛,墓碑上果然刻著曲木阿真的生辰年月,算時間,正好相去10年。盡管如此,馬海還是不肯信,怏怏不樂地回到省城家中。”

“曲木阿真見他回來,低聲問:你回老家了?馬海說回了,但絕口不提看墳的事。沒想曲木阿真聽言就哭了起來,說既然你回老家了,那我們這世的緣分就盡了,我得帶3個娃走了。馬海預感到事情是真的了,但夫妻10年,朝夕相處相濡以沫,也不覺害怕,問你要去哪裏?曲木阿真說這你別管,就權作10年前我就死了吧,手圈著3個娃轉身就跑。馬海追上前去拉,沒想這一拉落下幾件衣服,蟬蛻樣散在地上,曲木阿真和3個娃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吹死牛,吹死牛!”張富貴手指點著王教授的鼻子,“有這麼神的事,呆會見著馬海,看我咋問。”

“後來呢?”我將信將疑。

“後來馬海就變得神神道道的,生意不做了,房產也變賣了,也不敢回老家,孤身一人躲到了普格鎮上。前陣我還專程拜訪過他,打探地庫藏寶的事。他在特殊時期時和造反派軍長就幹過這類勾當,還盜過彝族土司的墓,不然也沒那麼快就發跡,對這一帶挺熟悉的。”

“說得天花亂墜,硬像是真的。”不管王教授如何說,張富貴隻是不信,“今兒天得搞個明白,看有不有這麼神奇。”

聽王教授講完故事,日影西斜,天空依然燥熱難當,風辣辣地令人全身直冒汗。蘇曼坐在馬上,她怕蚊蠅叮臉,一直用紗巾罩著頭,這會忽然“噫”了一聲,探手拍我的肩膀:“歐傑,不對啊,我們咋又轉回來了?”

我們3個人聽言驀地站住,四下張望,又看見了那口敞在草叢裏的棺材,相顧茫然,怔怔發呆。

“怎麼回事?”張富貴直摳腦門,“真是大白天撞鬼了。”

王教授連忙從包裏摸出懷表看時間,就這一段路,不知不覺竟走了足足兩個小時,竟然還未走出墳地。

“路呢?先前的大路呢?”張富貴大驚失色,“我們咋都走在墳山裏?”

他這話提醒我和王教授了。看腳下,全是齊腰深的蒿草,人和馬都站在蒿草裏,到處是聳立的墳和墓碑。

張富貴嚇得雙腳亂跳,嘴裏要命似的狂喊亂叫。

蘇曼跳下馬來,戰戰兢兢躲在我身後。

王教授倒還鎮定,嚷一聲:“都別慌,看看外麵有不有路。”

我和蘇曼尋目四望,荒野無限延展,哪有先前走的那條大路。天空日頭依然白晃晃的,照得人眼花繚亂,直感陣陣眩暈。

“這是幻覺,咱是給迷了,迷了。”王教授直顧搖頭。他怕嚇著我們,沒說給什麼“迷”了,忽然想起什麼,喝住張富貴:“別雞叫鵝叫的,死不了人。對了,你包裏還有驢血嗎?”

張富貴臉色慘白,說有。

王教授拖過帆布包,跟著抓了一大把凝成塊狀的驢血出來。

“你幹嗎?”我顫聲問。

王教授不吭聲出氣地,揚起驢血便向空撒去。

聽得四下“哧哧”直響,墳地裏忽然起了層煙霧。

王教授仿佛巫師作法一樣,又爬一把驢血,這次是向前麵敞開的棺材砸去。

不多會,煙霧散去。忽然眼前一亮,先前走過的那條大路竟然又清晰地出現在眼前,彎彎曲曲從墳地中間穿過。

“快走!”王教授喝一聲。

我連忙牽過馬,拉著蘇曼便向大路跑去。張富貴頭上汗珠“嗒嗒”直往下落,勒著馬僵緊跟在後麵。王教授已把一袋驢血撒完,手裏捏著個驢蹄子倒退著走,鐵尖嘴犁鏵樣拖得嘩嘩直響,一副要拚老命的架勢。

前後也就10幾鍾時間,四個人已迅速穿過墳地,再繞過一道山峁,已經能看見普格鎮鱗次櫛比的房屋。房屋上炊煙嫋嫋,天空已顯昏暗,竟然是傍晚時分了。

這條毛石大路連著通向鎮上的柏油公路,有彝族牧人正趕著羊群望鎮裏走,也有兩輪馬車吆喝著望鎮上趕路,還有放學的小孩子在公路上嘻哈打笑追逐,這不應該是幻覺了,我們相對長舒口氣,就站在岔路口喘息。

王教授手遮著額頭向著鎮上瞭望一陣,然後道:“還來得及。先去寫家旅店,等天黑我帶你們去找馬海。”

這時臨近天黑,大家都覺累,先前又給一番驚嚇,沒什麼好說的,眼下最緊要是找地方休息吃飯,於是牽著馬緊走快趕,急急向普格鎮上行去。

到了鎮上才發現,就一條獨街,兩邊的店麵已經打烊,先前看見的那些牧人和孩子也不見蹤影。好不容易見街口坐著個缺牙老太婆,細一打聽半天才問清楚,原來是當地政府建電站,大人小孩都去給電力公司馱沙馱水泥打電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