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意不錯,我點頭說行。
這時蘇曼從裏屋走了出來,說:“我才不要誰來陪,我也不準歐傑跟你們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王教授見蘇曼不高興,拿著放大鏡默默地從桌前站起來。蘇曼從桌上拿起那本日記塞在王教授手裏,說:“送給你了。你們走吧,以後也別來了。”
張富貴見蘇曼毫不遲疑就將日記送給王教授了,連忙說行,行,我們馬上走,馬上走,但容小弟再說兩句話。
蘇曼打斷話:“半句也不行。你們快走,我要休息了。”不容分說,直接就將兩個人推出門去,也不準我出去送,反手把門別上了。
這麼多年,我與蘇曼從未紅過臉。但這次我生氣了,卻又不好當麵發火,說:“小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是我的朋友,你怎麼能將人趕走呢?”
“你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
“歐傑,咱窮也過,不窮也過,我才不稀罕什麼錢。”蘇曼溫溫柔柔地,從後抱著我的脖子,“你以後再別把外人帶回家裏了。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歡陌生人嘛!”
我說這兩個不是陌生人,那個張富貴,是我高中同學嘛。
“你不記得娘的話啦?”她附著我的耳朵。
“什麼話?”
“你看你,盡裝傻。娘說,你得時時帶著我。”
“就隻幾天時間。”
“幾天時間也不行。”蘇曼很是認真地,“就不怕你走後,誰又來欺負我?”
“要不,你也跟著去?”
“不行,萬一再遇上那個歹人咋辦?”
“不會那麼巧吧?再說咱人多,誰怕誰啊!”
“反正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蘇曼使起了性子,將我重重一推,進裏屋睡覺去了。
這件事因為蘇曼的阻擾,一直便沒成行。接下來,我們兩個人依然在邛海邊搖船打魚,風裏來雨裏去的,甚是辛勞。蘇曼倒不以苦,時常跳進水裏潛泳蛙遊,整個海子似乎都撒滿她的歡聲笑語,她似乎就是這海子裏的一條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美人魚。但我就不一樣了,我望著她潛在水裏時隱時現的影子,思緒卻飄向遠方,我還一直記掛著尋寶的事,都快一個月時間了,也不知尋得怎樣了。
這晚半夜的時候,忽然有人輕輕敲門。我驚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坐起來。蘇曼睡裏屋,我睡外屋,我們還沒結婚,因此沒住在一起。
我不出聲出氣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看。敲門聲又響起來,有人壓著嗓子喊:“歐傑——,歐傑——”,卻是張富貴,背上背著個大帆布包,手裏握把電筒。我連忙取別拉門,讓他進來,氣呼呼地說:“深更夜半的敲什麼門?想嚇死人啊?”
張富貴“噓”了一聲,不進屋,卻一把將我拉了出去。
“什麼事?”我睡眼惺忪地。
“怎麼就忘了?發財事啊。”他附著我的耳朵,“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出發,走——”
我愣怔著,回頭向屋裏張望。
“悄悄走,別讓蘇曼發現了。”他低著聲,“她若知道,你就走不成了!”
我點點頭,輕輕將門鎖上,屋裏有後門,也不擔心她出不來。附在門上聽一陣,裏麵並無動靜,這才長籲口氣,緊跟在張富貴身後。
走過一片荒坡,就到了上麵的大路,黑暗中站著個人,手裏也舉著把電筒,是王教授。王教授看見我,向草叢裏踢了一腳,說:“這個背上。”我一看是個竹背簍,裏麵裝著鐵鏟十字鎬之類的挖掘工具,連忙提起背上。王教授手上是個提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裝著什麼。
我覺得工具挺沉的,問張富貴,你不是有車嗎,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