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下意識地向下一瞧,隻見地麵完全被鮮血所覆蓋,仿佛澆上一層紅色的顏料似的,其中還夾雜著碎冰渣。
見狀,他二人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涼氣,第一反應是向房內看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整個被鮮血染紅的病床,床鋪早已被鮮血浸濕浸透,向下滴著血珠子,而在其上,則是一具無頭屍體,對方衣服雖被染紅,但不難看出是穿著病號服。
不僅如此,在病床旁的桌案上,還放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看到這裏,他二人緊張地張大嘴巴,齊齊向著房內走去,同時目光四處張望搜尋。
在病房內側,他們又看到一具屍體,僅看過一眼後,直接忽視,繼續向內走。
就在這時,靠近窗台的地方,有人扶著牆壁,竟然緩緩地站了起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荊武鳴,他如今的模樣也夠嚇人的,臉上、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來犯之敵的。
見來人是董偉和薛濤,他嘴角微微咧了咧,然後身形一歪,摔倒在地,已然昏死過去。
在昏迷之前,他還隱約聽到董偉和薛濤焦急大喊醫生的喊聲,但接下來發生的事,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
當荊武鳴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時,已是當天傍晚,病房裏除董偉和薛濤外,還有麵色陰沉的唐宇豪,以及幾名特戰隊隊長。
唐宇豪是最先發現他醒過來的,見荊武鳴睜開眼睛,他心下長鬆口氣,扯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小子,可算是醒了!”
隨著他的話聲,董偉、薛濤以及幾名特戰隊隊長紛紛圍到病床旁,皆是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荊武鳴環視周圍眾人,很快他又閉上眼睛,緩上幾秒,而後他又把眼睛睜開,嘴角咧了咧,笑道:“看來我福大命大,閻王還不願收我這隻小鬼。”
聽著他的說笑,唐宇豪麵色一板,沉聲罵道:“就你愛逞能!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若不是董偉和薛濤他們趕來的及時,你即便不被打死,也得活活流血流死。”
荊武鳴苦笑,他的情況他自己心裏跟明鏡似的,傷口皆被寒冰凍著,流血致死倒不至於,不過傷筋動骨卻是真的。
當然,他不會蠢到去解釋,唐宇豪那樣說他也是為他好,不希望他逞能犯險。
淩晨的事曆曆在目,他回憶起被為首女子割下腦袋的魁梧大漢,一想到女護士、安保人員在自己的麵前被人殘忍殺害,他的心就揪成一團。
荊武鳴吃力地想從床上坐起來,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他朝著唐宇豪看一眼,撇了撇嘴,問道:“那個女殺手呢?帶頭的女殺手抓到沒有?”
聽他問及正事,薛濤上前兩步,來到荊武鳴近前,正色說道:“除了少爺之外,幾乎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搜尋工作很困難,而且過去這麼久,我想那名女殺手已經離開了聚居地。”
“那我們……”
荊武鳴話還未說完,唐宇豪已抬手打斷,不滿地說道:“對方既然有備而來,且能全身而退,顯然實力不容小覷,你如今重傷在身,不宜行動,我會安排人手去追捕的。”
對此,荊武鳴也隻能無奈答應道:“好吧,都聽你的安排。”
唐宇豪滿意地點點頭,向著周圍眾人掃視一眼,說道:“現在這臭小子已經醒了,大家都回去該幹嘛幹嘛,董偉和薛濤留下來照顧他。”
由於不放心,他又向著董偉和薛濤吩咐幾句,大致是看好荊武鳴,不要讓他再胡鬧,而後這才帶領眾特戰隊隊長離開。
唐宇豪離開沒多久,荊武鳴就感覺胃部一陣痙攣,緊跟著不由自主地張大嘴巴。
一顆烏黑發亮的小石塊從他的口中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在輕微的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後,化作一堆惡臭的石粉散落在地。
“這老家夥倒真舍得,醫療石都拿出來讓我用。”
荊武鳴心中一暖,伸了伸僵硬的筋骨,喃喃自語。
離的不遠的薛濤聽得清楚,無奈地搖頭,笑罵道:“你呀,得了便宜都不知道賣乖。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打不過就跑,讓首領大人他省省心,我已經很久沒見他笑過了。”
說著話,他去往病房的角落拿出清掃工具,將散發著惡臭的石粉處理掉。
“薛濤說的對,若不是對方的目標是那搶劫犯,如果是你的話,怕是後果不堪設想。以後多注意安全,別小孩子氣,動不動就和人拚命。”
董偉坐在床邊隨聲附和,且笨手笨腳地削著蘋果。
荊武鳴無奈苦笑,當時的情形,又豈是他想逃就能逃的,而且即便是他能逃掉,也絕對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他不甘心讓女護士和安保人員死的冤枉。
他心中這般想,嘴上卻是另一番說法。
他苦著臉哦了一聲,接過董偉遞過來的蘋果,咬上一口,含糊不清地嘟噥道:“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