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非常想扭頭就跑,隻是陳閣老一動不動站在他身邊,他也一動不敢動。
其他仙人或許不了解陳閣老,但是他了解,他還曾跟隨陳閣老長達一年時間,那也是他最為悲慘的一年。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年在陵王尊府,兩位閣老前來,一位是黃閣老,而另一位正是陳閣老,他因為女仙的問題與陵王一位內門弟子大打出手,話說名義上他還需管陵王內門弟子叫師叔,結果他將師叔重創爭得女仙。
他清晰記得那一次陵王大怒,直接將女仙滅殺,也將他囚禁起來。兩位閣老前來之時他已經被囚禁大半年,起初他還以為陵王不追究他了,等他到了陵王府才知陵王打算讓黃閣老來管束他。
這已經不是初次,他也知道黃閣老曾經拒絕過陵王,當時見到黃閣老前來,他以為黃閣老是來帶他走的,卻是又一個沒想到,黃閣老那次倒是沒有拒絕陵王,隻是讓陳閣老管束他。
結果那一年是他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年,見過的女仙不下百位,每當他蠢蠢欲動之時,陳閣老那張可怕的臉就會出現在他麵前,胳膊腿被斬斷幾乎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
他清晰記得那一年最後幾日,胳膊被斬斷,緊接著第二日腿被斬斷,胳膊腿才剛重新生長而出,一位極為美豔的女仙走進他的磐石殿。
那一次他強忍悸動,連碰都沒有碰女仙一下,隻不過就是控製不住垂涎之色,才剛生長出來的胳膊腿再次被斬斷。
那之後陳閣老將他封印,帶著隻有一條胳膊一條腿的他回到陵王府,就那樣將他丟到陵王麵前,說了一句:“若非是你徒子徒孫,我能殺他一百次。”
這一段慘痛的回憶啊,廣和山人每每想起都會打哆嗦,他這一生最不願見到也是最害怕見到的人就是陳閣老。
黃閣老說:“帶過來。”
陳閣老一手拎起廣和山人來到戚長征身前。
黃閣老說:“跪下。”
廣和山人立刻感到雙膝發軟,身不由己跪了下去,他想要掙紮起身,一股他根本抗拒不了的威壓將他籠罩,令他動彈不得。這股威壓太熟悉了,不是陳閣老還能有誰。
不遠處幾人還不知道發生何事,見到這一幕全都瞪大了雙眼,猿青山更是驚呼出聲,嘟囔了句什麼誰也聽不清。
“今日廣和山人拜師戚長征,我等皆為見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旦有不敬、不尊、不孝……師尊戚長征懲之、罰之、殺之……弟子廣和山人切記!”
廣和山人這才明白等待他的是什麼,身不能動口卻能言,張嘴就說:“你們欺我太甚,我不願意……”
話沒說完,陳閣老手掌落下,廣和山人慘呼聲中,一臂齊肩而斷。
“聒噪,不拜師就死。”
冷厲的語氣透心寒,廣和山人毫不懷疑他再敢多說一句,陳閣老就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噤若寒蟬說的就是此時的他。
當那股威壓消失,他垂頭喪氣的跪在地下,是真的不敢起身啊!
黃閣老說叩首,他像失了魂般叩首,黃閣老說敬茶,他連起身都不敢,跪著來到戚長征麵前敬茶。黃閣老說向兩位師母敬茶,他含著淚敬茶。
等到黃閣老說禮畢,他終於解脫了,大吼一聲,疾飛逃離。
“這樣真的好嗎?強扭的瓜不甜吧。”戚長征看著徒兒遠去的背影假惺惺說道。
陳閣老哼了聲,隱去身形不見。
顏閣老與袁閣老也沒理他,與顏如玉與袁紫衣說了幾句便也隱去不見。
黃閣老嘴角抽抽,“這下少宮主放心了吧。”
戚長征笑嗬嗬的道:“放心,放心,都成他師尊了能不放心嗎,話說將來該好生管教他才對,為人師當盡責,我會是一位相當不錯的師尊。”
他這話一說,連袁紫衣都看不下去,掐了他一把,回身又擁緊了他,在他耳邊低語:“晚去不如早去,早去早回。”
戚長征拍拍她後背,將顏如玉也擁進懷中,輕聲道:“此去歸期不定,你們就在空間裂縫等我回來,哪兒也不許去。另外如玉也不要怪紫衣,你師兄的事紫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既然紫衣話已出口,司馬泊與耶林二人就不再是我們可以接納的,不一定為敵,但必須警惕,不允許他們接近你們。”
顏如玉道:“你放心,我已經不認他這位師兄,也不會再與他接觸。”
戚長征點點頭,“那就這樣,相互照應,我走了。”
猿青山他們幾人也圍了過來,戚長征挨個擁抱,挨個叮囑,等到冷寒玉之時,冷寒玉微微一笑,道:“無需叮囑我,我和你同去。”
“啊!”戚長征驚訝,“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