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玉不停的說,戚長征靜靜的聽。
高空九陽按照特定的軌跡運行,由東蛇形往西,再由西往南,由南返東,便是一日過去,光線也隨之暗淡下來,像九輪圓月,便是入夜,運行軌跡卻未停止,由東往北,再由北往西,爾後蛇形返東,如此便是一夜過去。
戚長征還從來沒有過這般清晰看見九陽運行一個日夜,軌跡就如陰陽圖,運行一遍,一日一夜過去。待九陽光明綻放,又遵循相同的軌跡運行,便是第二日。
戚長征從來沒想過冷寒玉這般能說,好似要將她仙界千年的經曆都說一遍似的,偶爾停頓,便給戚長征倒酒,空了一壺又一壺,也不管戚長征被灌了一肚子的陰玉液。
這樣到了第二日入夜,冷寒玉才停了下來,收了圓椅,取出另一張躺椅躺下,和戚長征一起仰望已經收斂光芒的九陽。
這一夜,正北之陽完全暗淡下去,待到其餘八陽綻放光芒才隨之亮起。
這一夜,正是冷寒玉娘親冷鳳接替陰後正式成為陰尊的一夜,正北之陽異象便是新舊交替。
“你知道嗎,我爹並不希望我娘成為陰尊,在他前來祖界之前還曾勸說我娘,可我娘堅持。我問過我爹原因,可我爹說我不懂。”
“或許我能理解你爹的想法。”
當陰尊之陽與其他八陽綻放刺目光芒,開始遵循既定的軌跡運行,冷寒玉收起躺椅,與戚長征邊走邊聊。
“我爹說你是除他之外最具智慧的仙人。”冷寒玉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顯然心情已經好轉許多。
戚長征大言不慚:“我可不覺得你爹比我智慧,隻不過在推演一道和他沒有可比性。”
“你臉皮厚才是。”冷寒玉白了戚長征一眼,“說說看。”
“無外乎地位越高責任越大,你娘身為寒玉宮宮主,擔負的是寒玉宮乃至寒玉界責任,成為仙尊,要承擔起的責任遠非一個寒玉界可比。你爹不想你娘成為仙尊,那也是為她考慮,不希望她承擔太多責任,能多一些時間照顧你……”
戚長征對冷寒玉解釋,聯想到自己處境,恍然間明白了幾分諸葛鬼穀所言,對天帝擇子而噬多了幾分理解,也多了幾分同情。
身為帝者,受眾仙朝拜,擔負的責任是整個仙界乃至九千界,天帝是如此,大帝又何嚐不是如此。混沌中來混沌中去,諸葛鬼穀說的這句話,興許就是天帝心願,又或許同為大帝心願。
大帝不願接受他心脈精血,是真如西華娘娘所言未至陰陽交融的心脈精血對大帝無用,還是大帝根本就不打算接受?
忽然聯想到這些,戚長征不由有些癡了,恍然回過神來,冷寒玉正對他嗔目而視,卻是未曾聽見她說了些什麼。
“不好意思,剛剛分神了,你說什麼?”
冷寒玉氣道:“我說你是豬。”說罷忿忿而去。
到底說了什麼自己未聽見導致生氣?
心念一動,魔弓器靈便道:“她說她喜歡你,隻要你的照顧,不需要她娘照顧。”
“閉嘴吧你,小狼說。”戚長征哪裏會信。
狼牙刀器靈一板一眼道:“她問:你也是覺得擔負的責任太重嗎,你未回應,爾後她說:自我修至極境成就仙軀,便是師尊照顧我,和我娘很少見麵,數百年來皆是如此,我娘一心隻想成為仙尊,這次我爹隕落對我娘而言就是最好的機會,她不可能放棄的。
我爹要你照顧我未嚐沒有這個原因,其實我爹還說你雖然德行不夠,不遵道禮,私心雜念太多,但也誇你對紫衣、如玉、青山他們重情重義,由你來照顧我他很放心。”
戚長征心念道:“她有說了這麼多嗎?”
“怎麼沒有,還有呢。”魔弓器靈搶著說,“冷寒玉還說:我都已經是仙君了,你才是道君,實力雖比我強上一點卻也有限,我用不著你照顧。不怕告訴你,就算是你全盛時期,現在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紫衣、如玉、古巨爾,他們也不是我的對手,想知道為什麼嗎?”
“我有分神那麼長時間?”戚長征不信。
“還沒完呢。”魔弓器靈又道,“當時你還點了點頭,然後冷寒玉就指著腦袋說:正是因為這三件神兵,我隻告訴你一人,這三件神兵非比尋常,是天帝延續我爹壽元之物,單使用一件就能封印你。”
“小狼,是這樣?”
狼牙刀器靈回應說:“正是。”
“那也不至於生氣吧。”戚長征有些鬱悶。
魔弓器靈嗤笑回應:“怎麼不至於生氣,對你說了這麼多,你卻呆呆傻傻的,換成是我我也會生氣,何況女人心海底針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