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雅座,二女相對而坐。外頭站著一位陰森森的老仙,麵色蒼白如雪,他隻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過往的仙人都要繞道而行,就連親自前來送上酒水的寒玉宮外門總領寒翎仙君,也對站在廂房外頭這位老仙感到忌憚不已。
他是秋離仙君,正是冥君親自指派前來督促顏如玉修煉的那位老輩仙君,顏如玉破境入陽極,他沒有離開冥宮,依照冥君安排親自護衛顏如玉安全。
不無忌憚的寒翎仙君送酒水入廂房,話說得好聽,臉上疏無熱情道:“冥宮少宮主大駕光臨,寒玉閣蓬蓽生輝,但有所需召喚寒翎便是。”說罷對冷寒玉施了一禮方才退出。
身為仙君,麵對冥宮少宮主話說的好聽便罷,熱情確實不需要,對冷寒玉施禮,那是寒翎在抬高自家少宮主身份。
隻是,眼下這番作態未免多餘了些,顏如玉沒搭理,冷寒玉也隻是微微頷首。
“想想時間過得真快,十年前與少宮主見過一麵,後來我和青山離開祖界去往止戈小鎮,也曾與長征見過一麵,隻是時間太短,匆匆一麵被迫分開,青山回了祖宮,我回了冥宮,轉眼十多年過去,今日方離開冥宮便遇見少宮主,你我也算是有緣。
少宮主對長征有恩,長征乃是我的道侶,感同身受,如玉在此敬少宮主一杯,感謝少宮主助我道侶之恩。”
冷寒玉聽著這些話,不知怎的,心裏不大舒服,倒也沒有表露出來,與顏如玉喝了一杯酒,才道:“我視長征為友,朋友之間相互幫助理所應當,謝就不必了。”
“該謝還是要謝的,畢竟我與長征才是仙侶。”
冷寒玉不明白顏如玉為何有此一說,但多少聽出顏如玉態度不是那麼和善,不由蹙眉看向顏如玉。
顏如玉雖已入得陽極境,冰軀早已內斂,許是麵部僵硬的時間長了,忘記如何微笑,看上去就好似冷著臉一般,冷寒玉看向她時,她也在盯著冷寒玉看。
都是清傲冰仙,冷寒玉是如此,顏如玉也是如此。
冷寒玉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沒有受過挫折,吃的用的從來都是最好的,修煉資源也是最為頂尖的,娘親寵愛,師尊寵愛,師兄師姐也都寵著,宮內如此,宮外也是如此,旦凡知道她身份的仙人無不恭維著,到哪裏都是受到重重保護,到哪裏都是高人一等。
顏如玉出生就是純陰冰軀,同樣在修元界特爾元門受到重重保護,一直到她成為特爾元門聖女,她選擇進入陰宮修煉。從那一刻開始,她承受無與倫比的痛苦,無上意誌挺了過來,她成功走過陰宮成為冥界之主,她帶領冥界與魔界征戰,與魔王鬥智鬥狠。
她真身飛升,剛到仙界便有冥王犬相迎相送,入得冥宮便為少宮主。
若說冷寒玉身份尊貴,顏如玉身份也不遜色絲毫。冷寒玉已是仙君之尊,而顏如玉逆修陰陽,方入陽極境不久,境界不如冷寒玉,也無仙位在身,卻有曾為冥王的氣勢,掌禦生死輪回,這一段經曆是冷寒玉無法相比的。
兩女相視,頗有幾分莫名其妙的感覺,但就是如此突兀,目光相觸便像是粘合在一起,誰也沒有避讓。
冷寒玉覺得顏如玉不識好歹,莫名其妙。顏如玉卻是有點想歪了,她不覺得祖宮有誰能逼迫戚長征離開,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冷寒玉糾纏戚長征,而戚長征離開祖宮是為避開冷寒玉,結果冷寒玉還找來雲市,不可接受。
“長征為何離開祖宮?”顏如玉冷著臉問道。
“我說過不會告訴你,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他。”冷寒玉也沒有好臉色。
“不是因為你長征會離開祖宮?”
聽了這話,冷寒玉氣勢弱了些,戚長征會離開祖宮在她想來當然與她有關,要不是她對戚長征說的那些話,戚長征也不會離開祖宮。
“是有我的原因,但我也是為他著想。”冷寒玉帶著幾分委屈,更有幾分怒意。
“為長征著想?”顏如玉冷哼道:“大可不必,長征有我,有青山,還有……袁紫衣,沒必要你摻和。”
冷寒玉怒了,“你們以為我想摻和嗎,要不是看在他是我朋友的份上,他死活與我何幹,你們有能耐就別讓他去死。”
顏如玉聽了這話豈能不怒,瞳孔瞬間縮小如針,冰冷道:“冷寒玉,你再敢胡言亂語,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