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沺虞真人摸不著頭腦。
老道抬頭看了看他,又自低下頭去,好似在研究弑神劍。
沺虞真人暈了,什麼人才會如此啊?答案並不難猜,隻有像戾老道那般來自西部的金行大能才會見到弑神劍是這個態度。
心裏直發毛,卻是急於想知曉曲岩生死,大著膽子飛落地麵,老道看上去要比戾姓老道和善許多,見了他微微一笑。
沺虞真人看清了,眼前老道與戾老道有著相同的渾濁雙眼,還能感受到一股相同的死意,恭恭敬敬施禮,方問道:“敢問前輩可是姓戰?”
老道回了他一句:“老道姓何,戰老道沒來。”說完便不再理會,伸指彈擊弑神劍,側耳傾聽,再次彈擊,再聽,從弑神劍劍尖位置一直彈擊至劍身中上段,方才抬頭看他,卻又好似並非是在看他,渾濁雙眼顯得茫然,又似乎深思。
沺虞真人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等候。
枯法真人到來,沺虞傳音讓他莫出聲,枯法真人疑惑重重,倒也不曾出聲,悄無聲息飛落沺虞真人身側,隻是當他的目光落在老道手中弑神劍之時,驚咦出聲。
聲音方出,沺虞真人便感到不妙,西部金行修士的暴戾易怒,他去往西部之時已是深有體會,特別是在對方鑽研法寶之時,萬萬不可打攪。果不其然,眼前老道渾濁雙眼忽現怒色,竟是猛衝而來,揮劍就斬枯法。
枯法真人猝不及防,距離太過接近,老道速度又是奇快無比,一劍正正劈在枯法腦袋上,好在老道用的是劍身非劍刃,卻也將枯法真人砸入地下。
枯法真人哪裏受過這等屈辱,暴怒之下飛身衝出,拔劍就斬,老道冷哼聲中腳步一邁,已是出現在枯法真人身前,緊貼而立。
枯法真人反應也不慢,飛退的同時收劍斬其後背,老道視如未見,隻是緊貼著枯法真人,雙方距離不足三寸。
枯法真人回劍斬在老道後背,卻好似斬中的乃是一件法寶一般,一聲脆響之後,就被老道抓著領口摔翻在地,老道不用劍,隻用腳踹,枯法真人堂堂元門之主竟是被老道好一通爆踹,場麵說不出來的荒謬。
老道似乎踹過癮了,又捧著弑神劍發呆。
枯法真人是真懵了,他哪裏經曆過這等怪事,陰陽上境頂尖大能啊!竟是被摔翻在地用腳踹,想躲都沒法躲,對方每一腳都踹在他元力運行的節點處,一腳腳踹,元力運行被一次次打斷,想起身反抗都做不到。
而且之前一劍斬在老道後背,老道竟是絲毫無傷,他手中的法寶可是一件地元上品的地元器啊,豈不是說老道肉身堪比地元器,這是什麼現象?這他娘的就是站著讓他殺也殺不死,什麼怪物?
枯法真人想不通,看著手捧弑神劍呆頭呆腦的老道一陣惡寒,再不敢有絲毫出閣舉動,輕手輕腳起身,臉上身上的泥土也不敢伸手擦,就擔心微小的聲響幹擾了老道,再被老道收拾一頓。
許久過去,枯法真人與沺虞真人一動不動,兩人目光交流不知幾回,神識傳音也交流過,枯法真人終於知曉沺虞真人離開琅琊元門的那句話何指,被老道收拾了一通再無絲毫怨言,也是不敢有絲毫怨言,同沺虞真人心中所牽掛一般,隻想著曲岩究竟是死是活?
手捧弑神劍的老道自然就是何钜老道了,曲岩被困滅神劍陣之時他就已來到此地,對滅神劍陣,他也未曾見過。
然而,煉器一道與法陣一道不可分割,他早已是金木水火四行圓滿,對法陣一道的鑽研遠非曲岩可比,觀察不久之後就明了滅神法陣原理。
隻是他並未急於出手幹預,對於將戰鬥當飯吃,隻將異族作為必殺的西部金行修士來說,同族之間的爭端他們委實不敢興趣。
何钜老道更是如此,金戈贈酒,臨行前的交代,當說是金戈為他們四老找些事情來做,因此四老對琅琊元門會有所偏向,卻也僅是如此,在曲岩元力消耗殆盡,身負重傷之時才出手幹預。
金行修士對法寶有著超乎尋常的熱衷,戾老道如此,何钜老道也是如此,興許何钜老道不急於出手更多的原因是想找機會研究一番弑神劍,修士重視法寶甚過性命,曲岩不重傷昏厥,何钜老道也難有機會研究弑神劍不是。
至於莫問與一竹道人還有那十二位大能,何钜還真不大放在心上。
在他忽然出手幹預破解滅神法陣之後,與莫問過了幾招,又與一竹道人過了幾招,兩人都不敵何钜老道。
未動手之前,兩人已是察覺突然冒出的老道有股死意,交手之後便知曉老道狀況,遇見破境未果壽元無多的巔峰大能他們也是頭疼無比,想過聚眾圍毆老道,卻是見老道收了重傷昏迷的曲岩,手捧弑神劍旁若無人的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