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的夜空中,驟然間,陽春三月竟是下起了雪來,雪絮紛紛灑灑而下。
京城中,無數道目光齊聚在夜空中,隨著風越吹越盛,這場雪越下越密。
這場雪驟然而至,沒有任何的先兆。
攝政王府中,梁盤站在亭台前,看著風中飄飄悠悠的如柳絮般的雪花,緊蹙的畫眉皺的更深。
“下雪了。”
老管家緩緩上前,抬眸望向了梁盤孤寂的背影。
“王爺。”
梁盤臉上的愁容在見到老管家的那一刻,仿佛隨著冰雪的拂過而散去。
肅容道:“事情進展怎麼樣了?”
老管家回道:“一切都如王爺所料。”
“你去安排一下,賜給京城中的哪些武林人士一人一杯毒酒,絕不可能讓他們活著走出京城。”
“老奴領命。”
“嗯,你退下吧。”
隻待老管家離開,梁盤才喃喃自語道:“二十年了,寡人終於能夠一展宏圖了......”
語罷,梁盤端起了老管家泡好的清茶,微抿了一口,眉頭不用再次緊鎖,今天這茶水,味道為何如此古怪?
“咳咳.....”梁盤隻覺得喉間一癢,不由拿起手帕捂住嘴,輕咳了幾下,拿開手帕定睛一看,竟是咳出了血來,漸漸地隻覺得的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直到失去了知覺。
“這茶裏有毒......”
語罷,在寂靜的後花園中響起了茶杯落地的聲音。
依舊是那金碧輝煌的宣政殿,隻不過是那雕梁畫棟的柱子被鮮血染紅。
薑邪腳踏著鐵敖的血跡斑斑的屍體,高高坐在龍椅上,雙目垂閉,巍然不動。
薑邪的一襲白衣被鮮血染紅,清冷的眸子裏失去了凜冽的劍意,剩下隻有枉然。
“大仇得報,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語罷,望了眼掌中的青鋒古劍,方才又展開了一番大戰,雖是勝了,但古劍的劍身卻是斷成兩截。
“劍斷了,看來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劍客。”蘇敗微握著熟悉的劍柄,有些悵然,那一日劍仙的絕代風華仿佛又浮現在了眼前。
“是時候離開了,不然待會那位攝政王會很為難的。”話語剛落,身影便是消失在宣政殿中。
自此之後江湖上也流傳起了這個白衣少年的故事......
那個一人一劍,一襲白衣獨闖皇城,戰赤鬆,誅鐵敖,的少年,漸漸的成了少男少女心目中的英雄。
一個月後,這一個月,風雪始終沒有停過。古刹蘭若寺,一個擁有萬年傳承的佛門聖地,天下武學的起源。
一座高聳的山峰,整整一麵山體,都被雕刻成一尊大佛模樣,而傳說中的蘭若寺正在這一尊大佛的手心裏。
紛紛揚揚的雪絮在陽光中搖曳著,落在了上山朝拜的信徒身上。
大雄寶殿內,薑邪跪坐在佛前,一個月前薑邪還是一個一襲白衣不染塵的翩翩佳公子,而如今的薑邪卻是蓬頭垢麵,渾身酒氣。
“阿彌陀佛。”
一道禪音在薑邪的耳畔響起,薑邪抬眸望去,來人正是蘭若寺高僧,苦渡禪師。
“弟子薑邪今已看破紅塵,望剃度出家。”
“癡兒,你紅塵未了。這青燈古佛不適合你,你還是回到你的江湖,還有人在等你呢。”
“還有人在等我?他在哪?”
“她在就在你的身後。”
薑邪聞言,朝著身後望去,溫離正雙眸含著淚站在他的身後。
“你怎麼來了?”
“登徒子,我終於找到了......”
雪翩翩飛落,旋舞,掠過臉頰,輕柔的像紫龍苑紛飛的桃花,花瓣隨風搖蕩,晃出溫離釋然的笑臉。
“登徒子,我們成親吧!”她展顏笑道。
薑邪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放眼望去,漫天花雨隨著雪花起起伏伏,素白中漸漸隱出一座花城。
夜影蝶翩翩起舞,花瓣雨漸漸聚攏,瞬間就搭起了一座花橋,蝶兒在橋上忽上忽下的飛舞著。
溫離在橋的那頭緩步走來,薑邪將手裏的花環戴在她頭上,“離兒!我們成親吧!”
“追到我就跟你走。”溫離回頭笑道。
薑邪看到她眼裏晃著清亮的光,像三月天裏暖熏的日光。
原先空蕩蕩的心,也在此刻被填滿,是啊,有此佳人,夫複何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