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醫生你就別自責了,”丁當說道。
羅偉銘說,“雖然範青一直沒有和我說她的病情,但是我應該有所察覺的,她將自己的感情轉移到私家偵探的身上,可能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感到了一種羞愧,所以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了起來,並將此事歸咎在自己愛陳躍東而不得一事上,因此才會導致她的病情變本加厲,嚴重的時候會有自殺的傾向。”
“所以她曾經嚐試過自殺?”丁當問道。
“嗯!”羅偉銘點了點頭,“在屢次發現陳躍東在外麵有女人的時候,範青去找過那些女人,發生過激烈的爭執,也在家裏和陳躍東鬧過,還去單位鬧過,最後發現自己的方法都不見起色的時候,範青就嚐試過自殺,起初的幾次也都及時被送去醫院就診了,但是陳躍東對範青的漠不關心叫範青覺得自己的自殺也是徒然的,所以中間放棄過一段時間的自殺。範青的死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們調查出來了嗎?”
“應該是自殺。”丁當說道。
羅偉銘聽見這個判斷,眉頭緊鎖,半晌之後才問丁當,“能確定嗎?”
“可以!”丁當說道。
“以自殺的方式來嫁禍陳躍東,是打算玉石俱焚?”羅偉銘問道,思忖了一陣又覺得不對,這個案子明顯有個很矛盾的地方,“範青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老公不在當地,就算是嫁禍了,她也知道陳躍東是有明顯的不在場證據的,那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所以我想知道範青有沒有留下諸如遺書一類的東西?”丁當問道,如果是自殺的話,不留下隻言片語就離開這個世界,任何人一定都會覺得是一種可惜。丁當從羅偉銘提供的範青病例上找不到任何類似於遺囑的東西,所以隻好親自來問羅偉銘了,經過丁當的這麼一提醒,羅偉銘回想了一下自己最後一次見範青的時候,“我最後一次見範青的時候,她在情緒上好像是穩定了很多。”
“穩定?”丁當問道,覺得這和自己的推測並不相同。
“隻是看起來,”羅偉銘說道,“病情可能有所加重,我當時已經打算從以精神分析治療為主的策略轉變為以藥物治療為主了。”
“藥物可以治療心理問題?”丁當問道。
“可以,”羅偉銘點了點頭,“人的情緒會影響體內的激素分泌,體內的激素分泌反過來也會影響人的情緒。當時範青看起來穩定了很多,在和我聊天的過程中態度一直特別平靜,不管我說什麼她都接受,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但是整個治療過程中範青一直在咳嗽,而且咳得特別厲害,我擔心她的身體健康的狀況就順勢給她做了一個檢查,發現她咳嗽的原因並非是身體的病變。”
“歇斯底裏症!”丁當說道。
羅偉銘點了點頭,歇斯底裏症這個心理上的疾病通常能引發不少身體上類似於炎症一類的疾病表征,但是往往查不到病源,這就是說範青這個時候的病情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惡化,但是讓羅偉銘想不到的是範青真的會去自殺。
丁當問,“範青在離開的時候就什麼都沒說嗎?我看你對那天的會麵的記錄特別的簡略,但是時間上和她死亡的時間相差無幾,她隻是來看一眼你道個別嗎?”
“不是,”羅偉銘搖搖頭,“我對那天發生的事情記錄的比較少是因為那天範青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重複過去給我說過的事情,包括他和陳躍東是怎麼認識的,他是怎麼逼迫陳躍東和自己結婚的,婚後又是怎麼全方位的限製陳躍東的……因為都是過去已知的事情,所以我沒有記錄,現在說起來的話,這些應該是她瀕死的時候對自己一生的回顧吧?那次來找我,她應該就已經決定要自殺了。”
“那說了什麼特別的話嗎?”丁當問道。
“她仿佛是認識到自己和陳躍東的結婚是她做的一件錯事,她問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報應,那些你做出來的事兒,不管時隔多久都一定要承擔責任。”羅偉銘轉述了範青算作遺言的那些話,這些話卻叫丁當的心思越發的沉重了起來,乍聽之下,總覺得哪裏非常奇怪,範青真的是意識到了自己所做的錯事嗎?還是要讓陳躍東為什麼事情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