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楠在車禍現場整整待了一天,他給痕跡鑒定科的人打了電話,將那邊的人都叫了過來,需要對現場進行一個勘察工作,搜集盡可能的一切現場環境作為證供,從而對整件事情進行一個還原,希望能對案件有所判斷。
劉老爺的解剖結果過了午時出來的,他站起身先是擦了擦汗,抱怨的和韋一楠說了句,“一過完年,就越來越熱了,太陽一曬還覺得有點耐不住了!死者身上沒什麼疑點,是從上麵摔下來,顱骨骨折、顱內出血是主要死亡原因,後來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已經處於瀕死狀態了。”
韋一楠仰起頭看著這個山體的高度,“顱骨骨折?”
“嗯!”劉老爺點了點頭。
“嚴重嗎?”韋一楠問道。
“骨折後,骨折線呈凹陷性,壓迫鼻腔,血液湧進鼻腔內窒息致死的,但是……”劉老爺明白韋一楠想問什麼了,“從出血點和出血的情況看,出血致死應該會持續一段時間,然後火才燒起來的。不過我看過了,死者的胃部有大量的酒精,應該是酒後駕車,從胃部內容的消化程度看,應該是末次進餐後一個小時死亡的。”
“剛剛喝完酒出來就發生車禍的?”韋一楠問道。
“嗯!應該是了,”劉老爺點了點頭,“現在隻能給出這麼多線索了,屍體先拉去火葬場的太平間了。”
韋一楠點了點頭,屍體暫時存放在太平間裏,如果結案前還有需要恐怕還得將屍體拉出來做更深一步的解剖,在結案之前,屍體是不允許火化的。韋一楠深深的吸了口氣,插著腰看著上麵的山道。
劉老爺拍了拍韋一楠的胸口,“怎麼樣?這次壓力大了吧?”
“是大!”韋一楠點了點頭,“到現在為止,除了幾個疑點之外,沒有一點線索發現。”
“不然也不能點名叫你來破這個案子了,”劉老爺在韋一楠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我可是聽說這個案子是上麵欽點的你!”
“被欽點的恐怕不止我一個吧?”韋一楠瞥了一眼劉老爺,劉老爺晉升的事情早就已經傳下來了,隻不過最近劉老爺一直壓著沒讓大肆的說,過完這個月,劉老爺就要去省裏的法醫部門上班了,等於是在職級上一個大躍進,所以這個案子的成敗對劉老爺也是個不小的壓力,他說,“讓屍體放一放,明天拿出來再解剖,得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都燒成這樣了,再有什麼傷痕恐怕也靜置不出來吧?”韋一楠笑了一聲說道,劉老爺也跟著笑了,“這不是以防萬一麼,解剖屍體這種事兒,誰能說得準呢?也保不齊明天的想法就變了,拉出來再看看有什麼新的發現呢!”
“先得確定這是凶殺案,”韋一楠眯著眼睛看著遠方,幾個疑點也隻是疑點而已,死者確實是從上麵掉下來把自己摔死的,然後起火也不過是加速了他的死亡進程而已,想要將這樣一個怎麼看怎麼是場意外的案子硬生生的扮成凶殺,這對韋一楠也好、對劉老爺也好都不能不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從一次停車點開始調查吧,那邊能發現的線索肯定最多!”劉老爺說道,韋一楠點了點頭,從案發現場的確是沒什麼發現了,他和劉老爺兩個人往這輛車的一次停車點走過去,路上還在琢磨,不知道丁當那個案子現在什麼情況了,他擔心丁當將那個案子想的太複雜,最後越扯越扯不清楚了。
丁當中午吃完飯,下午睡得半夢半醒間接到了局裏打來的電話,電話裏的人告訴丁當玻璃的碎片已經完全拚出來還原了,並且找到了子彈落下的地方,也對子彈進入玻璃之前的角度和速度進行了一個建模,初步判斷了子彈所落下的位置。
丁當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回局裏看情況了,和對方說,“去現場會和吧?”
“好的!”對方說罷掛掉了電話。
丁當急匆匆的和自己的爸媽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那邊丁媽媽隻來得及問了一句,“晚上回來嗎?”
“不知道,反正不用做我的飯了!”丁當看了一眼表,都已經三點半了,隻怕是找子彈、分析現場的環境就得一點時間了。她穿好鞋子下了樓,走了兩步才想起自己已經有車了,又回地下車庫去取車,直接開到那家商場的樓底下,自己再坐電梯往上走,她到的稍微早一些,警局的人都還沒有趕過來,工人正在托著一塊新的玻璃往空洞的那麵牆上裝,經理一見丁當過來了,趕緊過來打招呼說,“您不是韋警官的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