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讓每個人都有平等參與案件的機會就是公平嗎?”
“是!”丁當點了點頭。
“那麼如果你今天沒有去小唐縣,這個案子可能就會一直懸而未決,幾日之後,劉月解決不了再回到局裏請救兵,他的說辭很可能會誤判我們對案情的診斷和分析,從而投入了不必要的警力去調查這個意外案件。這是警力資源的浪費,對每個人的公平,就是對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不公平!”韋一楠在電話那頭義正言辭的和丁當說道,他很少用這種長輩的嚴肅口吻和丁當說話,這讓丁當感覺到了事態的嚴肅性,“可是這件事情讓我在警局中陷入了困境,總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你又不是來拉幫結夥的,需要每個人每天都聲援你,你才能開展工作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丁當,”韋一楠叫了一聲丁當的名字,丁當猛地坐直了,心頭就像是有一道電流流過,腦子裏一片空白,這麼長時間以來,韋一楠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在別人叫她韋一楠他徒弟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去糾正別人的這個叫法,丁當一直以為韋一楠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此刻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這種心情就像是被人戳著心,眼睛酸酸的,她在這邊搭了腔“嗯”了一聲,韋一楠在那邊繼續說道,“別人敢看不起你,是因為你不夠強大。你不夠強大,是因為你在乎的事情太多,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人最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師父?”丁當叫道。
“嗯?”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破案。”韋一楠很簡潔的回答了丁當的這個問題。
“可是如果和警局裏的人關係不好,那我破案的阻力也就無形中增加了!”
“真正在做事的人,誰會為難你,我還是劉老爺,還是趙局?真正會為難你的人,正是因為做不了事情,總得找點什麼來打發時間、揮霍生命。”韋一楠第一次安慰丁當,丁當在電話這頭哭的稀裏嘩啦,恨不得此刻韋一楠就在自己麵前,她想撲到他的懷裏去,尋求家一樣的溫暖,這種衝動嚇了丁當一跳,壓掉電話之後久久都不能平靜,廢了很大的勁兒才陷入夢想,夢裏麵盡是韋一楠的那張臉、那身健碩的肌肉、兩條修長的腿,早晨起來,丁當還覺得麵紅耳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使勁兒的拍了拍臉頰,衝著鏡子裏的自己嚷嚷道,“你想什麼呢?打誰的主意也不能打你師父的主意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這是亂倫知不知道?”
“呸呸呸……”丁當自說自話,“那都是什麼年代的想法了,這個時代戀愛自由,男未婚、女未嫁,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
“羞羞羞……”丁當用手嘩啦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還什麼男未婚、女未嫁,你倒是想嫁,你看看人家肯娶嗎?這一年,那個電台胸大腰細腿長、長得和妖精似的金小姐可是天天盯著你師父呢,你見你師父什麼時候動過一次凡心,他愛的就不是女人好嘛!”
丁當抓著自己的頭發,生生把自己的頭發給抓成了雞窩,門外響起了一陣拍門聲,然後就是小哲的聲音,“醒來了麼?”
“醒了!”丁當趕緊回了一句,把自己從人格分裂的狀態中拉了回來,拿起梳子把頭發梳順了,簡單的給自己紮了一個馬尾,套上了一件外套,然後把門打開了一個縫,探出頭去問道,“怎麼了?”
“這會兒大家都在下麵呢,一起下去吃飯吧!”
“哦!”丁當點了點頭,“我換身衣服,你先下去吧!”
“我等會你,”小哲說道。
丁當本來想應一聲就關上門換衣服,可想起昨晚韋一楠莫名其妙和自己發的那通脾氣,有些後怕的說了聲,“你還是先下去吧,我還想洗個臉呢!我才剛剛起來,且得整理一會兒呢!”
“那行吧!”小哲點點頭,雙手插在衛衣的口袋裏,扭頭朝著電梯間走過去了,丁當關上門靠在門上長長的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一起下去,指不定回去局裏,這群賤人就要開始傳我和小哲睡過了!這叫師父知道還了得?肯定抽我的筋、剝我的皮……”她撇撇嘴走了兩步,又忽然頓住了,“不是……師父管天管地管我破案,怎麼還管我談戀愛的,真拿自己當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