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耽沉聲道:“陳公此言差矣,劉備雖然對我徐州有些許小恩,但畢竟是外人,陶公仍有二位公子留下,爾等怎可背主投人”
話音落下,頓時有人出口讚同,於是陳登又出聲反駁,一力主張要逢迎劉備為徐州之主,兩邊人各執一詞,爭吵不已。
這時一道身影忽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赫然是劉備。
隻見劉備一臉怒色的道:“備本是外人,不應在此說話。然備雖不肖,亦知三七之內,死者為大,如今陶公屍骨未寒,爾等就在此爭吵不休,豈不令人寒心。劉備若有圖謀徐州之念,皇天不佑,明日備便率眾北歸,以明心跡”說完摔門而去,眾人不由臉上一熱,愣在大廳之中,隻有陳珪盯著劉備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高平無奈看著劉備遠去的身影,歎惜著搖了搖頭,陶商一臉恨意地望著劉備遠去的身影、陶應則嘴角露出了狡黠地微笑。
當日、徐州城全城掛孝,不少徐州百姓聞知陶謙病故地消息時痛哭流泣。
館驛之中,劉備雙目紅腫,默默地立在窗邊,關羽、張飛靜立於側,糜竺則不停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發出嘻噓之聲,幾次望向劉備欲言又止,見氣氛過於沉悶,高平輕咳了一聲道:“主公,死者已矣,以平今日觀之,主公禍不遠矣”
“哦!”劉備微歎了口氣道:“子清有話但講無妨”
“今日陶公仙去,臨終以徐州托付於主公,然主公仁德不肯受,正如先前我等商議一般,徐州勢力盤根錯節,若此時入主徐州,勢必造成大亂,就以目前徐州城內而言,大公子陶商與軍中曹豹、許耽等人勢力最大,城中萬餘駐軍盡掌握在二人之手,而相對而言,二公子的勢力盡在外圍,城中勢力較弱”高平向前走了幾步又道:“然而陶公一翻遺言已經將徐州所有矛頭均指向主公,陶家兩位公子恐怕已經對主公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後快,正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然今日觀陳珪父子言行,似亦全力支持使君,難道陳家要放棄二公子,改投使君不成”,糜竺道
“徐州百姓無不對大哥稱頌有加,若陳家趁此時來歸,到也有可能”關羽手撫長髯道。
張飛聞言大聲嚷道:“陶商、曹豹等人對大哥頗為不敬,那陶老……老大人本已將徐州讓給大哥,偏這二廝百般阻撓,待俺去將兩人擒了,看誰還敢”。張飛本想叫陶謙老頭,一想人死為大,況且陶謙對大哥不錯,所以臨時改口稱大人。
“三弟不可魯莽,且聽子清有何良策”
“主公此時萬不可輕舉妄動,曹豹等人隻知好勇鬥狠,誠不足慮也,反觀陶應自始至終未發一語,心機頗重,其支持者如陳珪等亦老謀深算,如平所料不錯,今日陳氏父子是在當堂演戲,其本意乃是挑起主公與陶商之爭,等到兩敗俱傷而坐收漁人之力”高平緩緩地分析著眼前的局勢道。
“吾本無意徐州,奈何陶公後人俱將備認為大敵?”劉備悵然道。
“曹豹陰狠毒辣、陳珪狡詐如狐,縱然使君不意徐州,隻恐二位公子亦容不得使君”糜竺苦勸道。
劉備猶豫地看向高平道:“子清以為該當如何”
“為今之際、隻可智取、不可強奪”高平頓了頓道:“我料陶應、陳珪等必在暗中準備,隻等主公與陶商相鬥,而後突然發難,既可減少自身損失,又可借平定亂局站住大義。欲終取之,必先與之,主公目下隻管幫助料理陶公後事,甚至陶公大喪之後即歸小沛,至於州牧一事,大可聲言支持大公子陶商繼位,一旦外力消除,陶公二子之間必生間隙,糜竺先生再從中推波助瀾,亂局一起,人心思定,那時主公登高一呼,加之徐州百姓素感主公仁德,大事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