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這東西,說起來很玄,有的人好像天生就懂一點就會,而有的人再如何努力也是一竅不通。
洛對於他作為人的那一世的事情已經忘記了大半,不過有些東西卻如同融入了靈魂,就像他不記得之前的名字了,卻記得自己前世是一個人類。作為人的時候,他很喜歡看書,家裏麵的書櫃上,擺著紅樓西遊,也有唐詩宋詞元曲之類的,讀書的時候也偏愛這一些。不過,他隻偏愛文字,並不懂音樂,所謂《高山流水》《陽春白雪》,在他聽來也不過是叮叮咚咚一串亂響。隻是成為輪回花以後,音律好像成為了本能,曲子一聽就懂,手法一看就會,《梅花三弄》《陽關三疊》也能夠信手拈來。那些旋律,那些手法,那些曲調就像是融入了靈魂,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
洛沒有把輪回琴拿走,還是放在石板上。化形以後,就不像花朵時那樣隻能留在原地。洛便沒有回到自己開花的地方,在荒的山洞裏住下了。沒事的時候拉著荒滿雪穀的亂跑,整個穀裏就隻有他們兩人。跑累了就隨處坐下,洛拿出輪回琴,隨意的撫弄著,有時候是《漁樵問答》這樣的名曲,有時候就是隨意的彈撥,心之所至,琴以表情,無所謂何曲何調。
洛坐下彈琴的時候,荒總是靜靜的坐在旁邊,靜靜的聽著,聽的很認真很入迷。
琴彈罷了,洛就把琴交給荒,讓他幫自己收著,荒也很樂意。
不彈琴的時候,洛會拿出輪回扇,打開扇子,墨色的“洛”字化為無數的文字,湧入他的腦海。等文字全部進去以後,輪回扇又變成了一把普通的一麵寫著“洛”字的紙扇,而洛已經沉睡了過去。荒收起掉在雪地上的輪回扇,靜靜的守在旁邊,等待洛醒過來。
從洛第一次打開輪回扇之後,他就知道了輪回扇和輪回琴的名字,也知道了它們的用途。對荒越發感激的同時,又對他的身份很好奇,不過洛一直把好奇放在心上,沒有開口去問。
輪回扇是一把很神奇的扇子,它不隻是一個有著極大空間的法寶。扇子裏麵有很多地方,像是不同的空間,裏麵的時間流速也不相同。書窟裏麵有不同分類不盡的書籍典卷,藥園裏有成千上萬種靈藥靈草,器室裏有五花八門的武器。
“洛”字化作的文字,把洛帶進了紙扇裏麵的世界,每一次去的地方也不是固定的。在書窟裏麵他就閱萬卷,在藥園就辨百草,在器室,就練習法術武器之道。每次從紙扇世界裏出來,都收獲良多。
荒好像從來都不修煉,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著洛,陪他雪穀瘋跑,聽他雪地彈琴。
洛曾經問過荒:“怎麼就沒有看到你修煉啊,不修煉也這麼厲害嗎?”
荒淡淡地說:“我每天都修煉的,隻是你沒有注意。我修煉的是紫金荒莽的天賦功法,叫荒皇訣,我現在不用刻意打坐去修煉,功法在體內已經形成了一套運行路線,會自行吸收靈力運轉功法,我其實時時刻刻都在修煉的。”
“自行運轉,這麼好,我隻有在輪回扇裏麵才能學的最快,畢竟可以調整裏麵的時間流速。在裏麵看上一年半載的書,出來也不會太久。”
“不用這麼拚命的,在這穀裏是早還是晚,沒有什麼區別的。可以讓自己歇一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