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河街道位於雲海城中心,繁華的商業氣息很濃重,公司想要在這裏找幾間臨街的門麵房開新店。向陽隻能挨家挨戶去打聽有沒有出租的房子,但那裏是那麼好找的,幾乎全部都被占用,一天跑下來她幾乎快散架了。
和阮君坐在路邊綠化帶的台階上,兩個人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劉海被汗水濡濕了粘在鬢角上,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光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君啊,你說咱這找法是不是有問題?”向陽回頭看阮君。
“有啊,誰這麼找房子的?人家都是找中介”阮君說了一句起身到旁邊的小吃店門口去買了兩個冰糕。
“那你怎麼不早說?”向陽接過冰糕咬了一口。
“你不是姓何嗎?你不是不想掏中介費嗎?”阮君白了她一眼,抱怨的說。
“誰姓何?你給我說說我怎麼就姓何了?”向陽不解的問。
“你給姓何的省錢唄,你不姓何你姓什麼?”
“哎,你這死丫頭,你找死啊?有你這麼說你們老大的嗎?我為誰啊?我還不是為了公司,再說了省下錢我們今年的年終獎不是能多發點”向陽笑著抬手敲打著了阮君的頭。
“哼哼哼,好姐姐,就算你有這心也要看公司領不領你這情啊?那麼大一個公司會稀罕你省下的這點子錢?何況我們的年終獎不會因為你省錢就發給你的。”阮君躲著向陽的手苦笑不得的說。
“嗬嗬,我也是沒辦法,公司有預算的,我不能花超了”
“那咱倆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走?和兩個無業遊民一樣在街上跑來跑去的,這也沒個結果啊?”阮君一副痛苦的表情。
“走吧,我們去找找中介,實在沒辦法我們隻能給人家掏好處費了”向陽拉起了阮君起身。
兩人手裏都提著來時穿的厚外套,因為中午氣溫的升高,他們轉身走在美華商場門廳的陰涼處,快要走到大門正中間時,阮君突然一把抓住了向陽的胳膊。
“幹嘛?你”向陽被突如其來伸過來的爪子嚇了一跳。
“林姐,姐夫在哪裏兒”阮君對著向陽朝一個方向努嘴,臉上有著一絲不解和擔憂,眼睛卻恨恨的瞪著那個方向。
“不可能,他說今天有手術……”向陽還未說完的話停在了口中,眼神順著阮君指向的方向看去,那一身象牙白休閑裝,一隻手悠閑的插在褲子口袋裏,另一隻手拿著電話和誰在講著,淡淡的薄唇微微啟闔在唇角扯開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永平怎麼會在這裏?這個時間裏?抬步向前走去,還未來得及張開的笑顏在瞬間隨著腳步一起停頓。離永平不足五米的地方,向陽赫然看見宋可心和她腳下玩耍的孩子。
隨即永平掛了電話,宋可心對永平說了一句什麼話。永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此時那孩子去起身跑了過去抱著永平的腿搖晃著,仰著頭看著他。
向陽站在離他們大概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聽不清他們講的什麼話,隻見永平俯下身子抱起了孩子,抬手為他擦了擦臉上的淚。說了一句什麼話隨即和宋可心一起轉身離開。
向陽站在原地,兩條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心情陡然變得不安起來,想要開口喊他,卻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一臉蒼白的站在原地。
阮君抬手摻著向陽的胳膊,看了看永平他們的背影看了看向陽慘白的臉色:“姐姐,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向陽如驚醒般回頭看了看阮君。
她拿出電話撥出永平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大一會,向陽站在遠處看著永平拿起了電話看著屏幕卻半天未曾接聽。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和宋可心,看著他抱著可心的孩子,看著他不接自己的電話,看著他們一起出現在這裏,向陽的心突然空了起來,如同有一個黑洞,很大很深。
鈴聲停滯,如同向陽此刻的心情一樣停滯,她再次撥了出去,隨即電話在響了五六聲後被接聽。永平清越帶著清新味道的聲音響起來:“丫頭”
“永平,你在幹嗎?”向陽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有力。
“有事?”永平沒有回答。
“嗯,沒事,就是突然想你了”
“嗬嗬,丫頭乖,我下班去接你”永平帶著笑意的聲音如同在夢裏,還是那樣的溫和,那樣的雋永,那樣使人眷戀。
可此時向陽的心卻是那樣冰涼,早上她趴在他溫暖清新的懷抱裏感受到自己的幸福,而人生這樣可笑,下午她就看見了自己的丈夫和所謂的前妻孩子在一起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