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傷害？也許對她隻是尋求幸福而已。”溫書雅苦笑。
清瓏傻望著他，溫書雅低眼一看，笑中的苦澀減去了不少。
她柔嫩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還有那為他緊張的表情，盈滿了對他的關懷，那份溫暖人心的情意令他心暖。
許多不曾和任何人說起的心事，不由自主的從他嘴邊慢慢逸出：“她遺棄了我和我爸，跟別的男人跑了，最後變成屍體被送回來，讓我的家庭徹底崩潰，後來我爸再娶，生活才好轉，但她死後並沒有徹底消失，你也看到了。”
他曾經最愛的親人，教會了他什麼是悲傷，遺棄，恐怖和厭恨。
“我以前不相信有鬼魂這種東西存在，結果她死後不久，每個月都會來找我，以那種死不瞑目的麵貌……實在讓我開夠了眼界，她是想帶我一起走嗎？”
清瓏靜靜聽著，看見堆積在溫書雅心中的苦楚，想與他一起分擔，然而她無法安慰他。她太小了，甚至不能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隻能以難看的姿勢抱住他的手指，陪他一起難過。
“小時候，她明明很疼我的，那麼的溫柔……”溫書雅轉過身，隱藏起他的神色。
他曾經最喜歡的人，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可怕？用血肉模糊的樣子，陰魂不散騷擾著他，那不是他的母親！
有哪個母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呢？
“你、要不要、和她、談話？”清瓏小聲建議，沒有因為偏袒溫書雅而一味的責難鬼魂。“也許、她、有、要、事、對、你、說？”
“你覺得她那副樣子是想和我聊天？”
“我、感覺、她、不會、害、你。死、的、難看、不是、她的、錯。”
溫書雅仍是背對著清瓏，否決她的提議：“我不想見她，無論她想對我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事實，你能不能送她離開？”
“現、在……不行。”清瓏羞愧低頭。她力量不夠，這裏的環境也沒有足夠的靈氣讓她借來用一用。“她、是、冤、魂，怨、氣、重。”
“冤魂？”
“嗯，死、得、慘、不、會、輕、易、離、開。”
溫書雅若有所思。“我聽警方說過，她被一起私奔的男人殺害了，凶手至今未落網。她來找我是希望我為她報仇？因為她拋夫棄子結果被殺害了，所以不甘心才纏上她兒子？”
清瓏望著他冰冷的充滿譏嘲的容顏，心中泛開了濃濃的憂愁。
她攀著他的手臂，奮力爬到他身上，最後坐在他的肩膀，軟軟的小手摸摸他沒有留胡須下巴。
“不、要、難、過，我會、幫、你……”
溫書雅把她抓到眼前，看她手腳在空中搖晃，小臉彷徨，清澈的眸子裏卻蘊涵著對他的擔憂與牽掛，他的心融化了。
“謝謝你，清瓏。”情不自禁地親了她的小臉蛋一口。
她驚呼，目光倏地渙散，被吻過的部位熱得發燙，人像醉了，暈茫茫。哎呀……這樣是不是太放蕩了一點呀？
“請先幫我保管她，讓我再想想該怎麼對付她。”將小人兒放回桌麵，溫書雅看向那支封鎖著生母魂魄的筆。
暫且，不想再為那個拋夫棄子的女人憂傷。
清瓏的魂兒已經飛到九霄雲外，為那突如其來，以前不曾有過的觸碰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