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有個不大不小的國營飯店,裏麵沒多少人,羅漢三人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服務員看著三人穿的不倫不類,身上還有股臭魚爛蝦的味道,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吃什麼?”
“嗯!管飽的,推薦吧!”
“隻收糧票,其它不收!”
“啊?錢也不收嗎?你們這太扯淡了吧,我又不是吃麵,要什麼糧票。”
“同誌,請你說話注意一點,這是國營單位,我們這規定隻收糧票,不收錢!”
“點菜也是這樣嗎?”
服務員白了羅漢一眼,“你們吃不吃?”
董朱岩拉了羅漢一把,羅漢心裏有些窩火,老賊娃子走之前隻給了錢沒給糧票,董朱岩從口袋掏出半斤全國糧票,想了半天似乎舍不得,遞過去說了句:“喂!你上三個菜,三碗,哦!四碗米飯,剩下的糧票換全國糧票給我送過來!”
服務員接過糧票離去,董朱岩瞪了一眼,說:“什麼態度,要是再惡略一點,老子蹦了他,大不了同歸於盡。”
羅漢安慰了一下,看著一旁還沉浸在痛苦中的馬澤雲,他說:“馬老師,先別想那麼多,人是鐵,飯是鋼,就是要報仇也得吃飽肚子,說起來,我和你一樣,家裏也有人被害了,不嫌棄的話,小兄弟幫你。”
馬澤雲看向羅漢,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個比他還要小不少的年輕人能幫他報仇,“報仇?”
董朱岩:“是的,報仇,我有好多事兒得弄明白,放心吧,這群人跟橡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後麵逮著一個咱弄死一個。”
馬澤雲不再說話,看著眼前的筷子發呆,董朱岩插過話,“說起來,你怎麼進馬老師家的,不是說好了等我來再做打算嗎?”
羅漢把這幾天的事兒跟董朱岩說了一遍,董朱岩唏噓道:“乖乖,要是我再晚來一個小時,你不是就真的成了待宰的羊了嗎?”
羅漢見菜上來了,趕忙開動,說實在的,餓慘了,馬澤雲似乎也聞到了飯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會兒功夫吃了個精光。
飯後,他們找了個旅社,要了個標間,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對羅漢來說洗澡簡直成了奢侈,他洗了一個多小時,甚至搞得地漏都堵了,他才裹著大浴巾從浴室裏出來。
馬澤雲似乎情緒有些好轉,羅漢給馬澤雲倒了一杯水,說:“馬老師,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看著說,不想說的咱就不說。”
馬澤雲點點頭,羅漢:“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和你老婆呢?”
馬澤雲輕輕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那天我正在上課,有人來找我,說我老婆暈倒了,我知道她一直胃不好,趕忙請假回家,可是到了家門口就被打暈了,等我醒來就被綁在椅子上了,然後一天沒給我飯吃也沒理我,我眼睛被蒙上,我怕極了,等我能看到他們的時候,我老婆也在,他們問我把東西交出來,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然後他們揍了我一頓,又叫我老婆,讓她回去拿東西,隻給她三次機會,如果敢報警,他們逃走之前殺了我,警察走後,回來殺我老婆,我老婆回去拿了錢和糧票,他們說不是,老婆回去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值錢的,就拿了她過門時候的金戒指,他們還說不是,第三次我被打昏了,我睜開眼他們又問我讓我交出來,我一個窮老師,又是平反過來的,真正的一窮二白,哪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們,他們說我嘴硬,就把蓉兒……”
馬澤雲說得很激動,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說:“我要報警去,抓住這幫王八蛋。“
董朱岩一把拉住馬澤雲說:“馬老師,你理智一點,現在全國都在忙平反,你這邊剛穩定下來,你的事兒一旦報上去,查不出的,他們才從新疆趕過來,我們和他們遭遇過,他們流竄作案,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辦案很困難,說不好萬一覺得是你殺了你老婆,你這剛出來,又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