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指點,我去打電話。”聞天語轉身,邊走邊拍拍自己的腦袋,“真的,上午就該打個電話。”
“尹大夫,你的電話。”一個護士來到醫生辦公室說。
“哪兒來的?”尹天嬌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問。
“附一院一個男的打來的。”那護士回答。天嬌估計到了,聞天語——除了他還能是誰呢?等他的電話等了一天,再不來就要下班了,算他心裏還有我。
“喂——哪位呀?是我,虧你還想著我。我沒事兒,謝謝你!你就別道歉了,你怎麼樣?你沒事兒吧?哦,那就好,好的,改天我請你,嗯,再見!”尹天嬌高興地掛了電話。
尹天嬌放下電話,想著昨晚的情景心裏十分的開心。她知道自己醉了,心跳怦怦的,臉上燒燒的,心裏隻想讓天語抱抱自己。如果堅持走也不是就不行,可那會兒不知是怎麼了,就是不想走,就是想他抱。於是就9分酒醉加一分心兒醉,自然就十分醉了。看來我的今生就托付給這個男人了!
想到這裏,尹天嬌突然感到天空明朗了,空氣清新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喜悅。你看她放下電話,對叫她接電話的護士小姐多客氣:“快要下班了,謝謝你呀!”
她平常哪會這樣?今天她每個細胞都充滿了喜悅。
“尹大夫,看你高興的,你請別人吃飯還這麼高興,又不是別人請你。”天嬌聽那護士一說,才想起剛才自己說了句“改天我請你”的話,於是她說:“說的是我請,到時候又成他請了,我當然高興呀!”
“尹大夫說的也是,尹大夫真聰明!就是呀!哪有女的請男的吃飯的道理?”那護士說。
尹天嬌高興地回到辦公室更衣準備下班。
聞天語活了31歲,直到今天王老師的一段話才讓他懂得了怎樣去注意女人的心。他雖然寫過有關愛情的詩歌,但那也太強調自然而然的愛情了,難道就真的不能參加一丁點兒人為因素嗎?過去也太沒在意女人的心思了。
當然,過去都是女人在追聞天語,而他從沒想過怎樣去討女人開心。這次不行了,如果他總是以自己的習慣思維,就是尹天嬌有意於他,也會因為他的大意而傷了天嬌的心。剛才他與天嬌通話的過程,就感到了這次主動去電話是多麼的重要。他從小尹在電話裏聲音的變化,就感覺到了她通話前後的心理變化。王老師呀王老師,你不但是我醫學專業上的老師,你還是我人生路上的老師。
他換下工作服去了王老師的內科,心想著給老師彙報剛才與天嬌通話的情況。在聞天語看來,能否順利娶到小尹,非得有王老師這個貴人的幫助不可。
“王老師,我剛才給她去電話了,她說她很好,這下放心了。”聞天語說了這話後,來之前還想著讓王老師幫幫他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小聞,以後要學著多關心他人,不要像***在《反對自由主義》裏批評的那樣‘不關心其痛癢’呀!”王老師收住笑容,“你心裏有別人,別人心裏才會有你。不能因為對方是你的親人,你就以為好聽的話說不說出來沒關係。告訴你,天底下誰都喜歡聽好聽的話,你放在心裏不說出來,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呢?”
“謝謝王老師,我記住了。”王老師見這個大小夥子還有些臉紅,她笑著說:“走吧,下班了。”
“您先走吧,我還有點事。王老師再見!”
聞天語這兩天沒事兒就在醫院各個科室轉轉。去內科也不全是找王老師彙報昨晚的事兒,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來校兩天了沒見著白玉,這些年她過得好嗎?她不在外科,因為外科護士排班表上沒見她的名字,她換科室了嗎?他當然不能去問別人。如果明天還見不到白玉,那就說明隻有兩種情況:一是調走了,一是休假了。他真希望白玉調走,那樣就不會天天見到她而尷尬了。
——聞天語想起了畢業回部隊的時候,組織上以他們思想上可能變修為由,要求他們必須下連隊勞動鍛煉一年,以培養與戰士們的無產階級感情。於是,他不但沒轉幹,反而變成了打眼放炮的工程兵戰士。這時候,白玉給他來信斷交。理由是:父母堅決反對。還說“父母將她趕出了家門”,最後“不得不答應了父母的要求”。他第一次嚐到天塌了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