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也笑著,說道:“你不想?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殺鬼子,分開了,哪個不想啊?”
“小林,當初葦妹子想和你好,我知道,那時,我就想學業完成後把她帶到省城去,讓她看看外麵的世界,哪想到鬼子來了,夢想就沒了,從家鄉離開,隨著楊老師打鬼子,我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為爹娘報仇,殺鬼子,殺鬼子。妹妹我也難照顧她了。”
小林要說話,盧鋼製止了他,又說道:“葦妹子和耿大哥好,我也知道,我不是瞎子,我當時就在想,也不知道我在打鬼子的道上能走多遠,葦妹子總不能老沾在我的身邊吧,我就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們了,我相信耿大哥。耿大哥在葦子裏救了她,後來又跟耿大哥隨紅姐去了重慶。”
“杆子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別說了,耿大哥都犧牲了,我是想著盧葦一人在另一個地方不知道習慣不習慣?”小林打斷了盧鋼的話說。
盧鋼說:“我妹那人還不曉得?她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放心吧,等楊老師帶領我們把這裏的鬼子殺光,我們就回部隊去找葦妹子去。”
“砰”一聲槍響。
盧鋼和小林一愣。
老楊和團長他們正在說著話,聽到了一聲槍聲,格外清脆的槍聲在這個村莊的響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跑出了祠堂朝著四周看著。
盧鋼正在判斷著槍聲是從何來時,又聽到了一聲槍聲。他朝槍聲發出的方向望去,那裏是一片樹林。樹林旁有一戶人家,隻見那裏五六個國軍圍在那裏,在他們麵前好象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那裏躺著。
他們朝那裏跑去,又看到一個老人衝出屋來對著那些國軍大喊大叫著。
“杆子哥,那地上的東西好象是條牛呢。”小林邊跑邊對盧鋼說。
盧鋼也說道:“是牛,沒錯,剛才路過那戶人家時,我看到了那個屋旁邊有個牛棚,裏麵確實有頭牛。莫非這些國軍把牛給打死了?快,小林,跟上。”說完加快了步伐。
果真如此,牛就躺在了雪地上,身體上流出的鮮血把它周圍的雪染紅了。
他們聽到了老人的哭喊聲:“怎麼把我的牛殺了啊,我還得靠它開春耕田呢,這可怎麼叫我活啊。”見盧鋼他們來了,跑上前去拉著盧鋼的手,說:“老鄉,你可得跟我評評理啊,平白無故地這些人就把我的牛給殺了,我的命根子啊,這可怎麼得了啊,不行,我得去找他們當官的去。小夥子,你看到了,你可要給我作證,好好好,你們這些人在這裏等著。”
他把一身農村人著裝的盧鋼和小林看成了老鄉。
說完一把淚一把鼻涕地顫抖著身子朝祠堂那裏跑去了。
盧鋼看到了衛兵正在指揮著其他國軍去找些木頭準備抬牛。他對著衛兵喊道:“你們怎麼要殺老鄉的牛?”
“我們團長還不是為你們好,讓你們路上有吃的,告訴你,小子,我們都沒有這個待遇呢?”衛兵羨慕地說道。
“團長要你們殺牛?”盧鋼問。這下把衛兵給問住了,他喃喃地說著:“是,是啊,團長說要準備一些好吃的給你們,這不是現成的嗎?小兄弟,這牛肉可好吃了。”
牛肉盧鋼長這麼大也沒有吃過,他隻知道原來自家的牛,父親把他看成寶貝,自己被龔秋偷著賣了後,好幾天都鬱悶不樂,直到找了回來才露出了笑容。然而,好景不長卻又鬼子給殺了。
想到這,他不禁氣憤起來:“誰跟你小兄弟,我告訴你,殺人家的牛就等於殺了人。老子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
衛兵見盧鋼衝上前真要對他動手,他和他的那幫人都端起了槍對準了盧鋼,槍栓都拉開了。
小林拉住了他。附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杆子哥,武功再好也躲不過子彈的。”
衛兵得意的說:“真還不識抬舉,叫你小兄弟算我是看中了你,看你們是我團長的貴客,我才這麼做的,我錯了嗎?”
“你就是錯了,人家的牛是命根子,你把他們用來活命的牛給殺了,你就是錯了,到你團長那裏說理也是這個理。”盧鋼不依不饒地說。
“要是在我們新四軍裏發生了這樣的事,嚴重的要槍斃,輕微的要關禁閉,哈哈,你這小子就等著吧。”小林也說道。
“我呸。槍斃,關禁閉,你以為這裏是你們新四軍啊。”衛後不屑一顧地回了他們一句。
“你好大的膽。”團長的聲音在他們的旁邊響起。老楊和曹老大他們都過來了,團長聽著衛兵的話,看著地上的牛說道:“誰叫你開槍把牛打死的?”
那個老人在他們的旁邊依然哭天抹淚地,是他把團長和老楊帶過來的。
衛兵說:“團長,您不是說要給他們準備一些好吃的嗎?這窮鄉僻壤的哪裏還有比這牛好吃的東西了。”
“放屁!照你這麼說來,是我讓你去殺的牛,是不?”團長瞪圓了眼睛:“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帶回去,召集所有的村民到祠堂前的坪裏,我非得要槍斃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