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顯身手(3 / 3)

“盧杆,你這小鱉崽子,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這裏沒你的事,隻要你走,我就放了他。”癩頭緊緊地用一隻手勒住小林的脖子,一隻手緊握那把沒有子彈的槍,對盧杆聲嘶力竭地喊道。

正傾力打鬥的盧杆聽到了癩頭的喊聲,回頭看小林被癩頭給勒著,心中恨恨地罵著小林,真沒用的家夥。可罵歸罵,自己眼前還有幾個家夥要對付。不是他打不過他們,而是他不想傷害他們,即使與別人打架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一個人,父親告訴他習武是防身,切不可傷人,除非到了自己無法脫身而非傷別人不可的地步。

盧杆停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望著周圍的匪徒又望著身邊的女子。

女子見出現了這種狀況,冷靜了下來,勸說癩頭不要亂來。其實她後悔剛才的言語,把小林給激怒了,應該聽小林的話,讓盧杆去對付得了,不必讓小林摻和進來,或者把小林手中的槍拿過來,也能震得住目前陣勢,但現在去拿槍已不現實,槍在癩頭的腳邊。

“牛筋,過來,把槍拿去,把這個美女看好。事成後,讓兄弟們一起玩玩。”說完一腳將槍踢到了牛筋的麵前,牛筋戰戰兢兢地撿起槍,用槍指著那女子。

女子見牛筋撿了槍,心中終於明白這是一場裏應外合的搶劫。氣得臉紅紅的,怒火中燒,但又不敢對他如何,她清楚那把在牛筋手中的機頭是打開的,不敢輕舉妄動,她隻是厲聲道:“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家夥,你知道嗎?搶劫抗日物質是要砍頭的。”牛筋心中很害怕,強撐著臉嘿嘿地想笑卻又笑不出地說道:“紅姐,紅姐,沒辦法了,已經上了船,不幹也得幹。老板,怪不得我得罪了。”

“兄弟們,不要管他們,快去船艙裏搬東西。”癩頭對那些還愣著的人大聲喊道:“這小子,這小娘們不會把你們怎樣的,他們敢動,我就殺了他。”

那些人一聽癩頭的叫喊,膽也大了,抬腿就往船艙裏跑去。

7

一聲槍響把護送國軍士兵的人們震住了。李保長情知不妙,對水生說:“不好,八成是癩頭他們下手了。怎麼辦?”他們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正在船上與他們幹上了,更不知道,小林正處在危險中。

正顧慮中,水生想了想,說:“快,把船上的人搬到岸上,秋絲瓜你劃船去報信,。”李保長連說好好好。他們三人將船上的人一個個地挪到岸上,秋絲瓜上船報信去了。他們三人在依舊還在熟睡的士兵周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龔秋沉不住氣,說要去看看。水生拉住他吼道:“不要命啦,子彈不會長眼睛的,你死了,你媳婦怎麼辦,崽女怎麼辦?我才不會管他們咧。”見龔秋虎著臉,連忙又說道:“好,好,你去,去,如果死了,你堂客就把得李保長養著,還有兩個崽都把得他,正好他冒得堂客,去吧。”說完推著龔秋。

李保長樂了,捅了水生一拳,說:“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個玩笑。別理他,老龔,誰都不準去,都在這呆著等耿營長他們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陣馬蹄聲傳來,耿營長來了。

原來耿營長在營房裏正等著一連長的消息,他聽到了蘆葦叢那邊傳來的陣陣槍聲,心想他們一定是幹上了,那區區幾個小痞子怎會是一連長的對手,便帶著通信兵放心地到各連營房查哨去了。剛查完哨,又聽到一陣槍聲,心中感覺不對,怎麼這時候還有槍聲?並且還是零星的槍聲。憑經驗與預感,覺得有點不對勁。想想一連長他們這時候也該回來了,便去了一連長房間卻不見人影。問小狗子,回答說沒有回來。於是,叫上二連長騎著馬一路狂奔而來。

行至路上,聽到了秋絲瓜在河邊上急促的叫喊聲。

原來正使勁劃船的秋絲瓜聽到了馬蹄聲,看到了他們便叫著他們。上岸後將情況向耿營長說了。耿營長一聽二話沒說揚鞭朝奔馳。

二連長招呼龔秋跟上,隨後朝耿營長追去。

看著躺倒在路上的一連長和士兵們,氣不打一處來,踢了一連長一腳,這一腳沒把一連長踢醒,他依然一動不動張著嘴出著氣,打著呼嚕,睡得正香。

李保長和水生還沒有把情況說完,秋絲瓜喘著氣將船劃過來了。耿營長沒有猶豫地跳上船,李保長眼見秋絲瓜累得不行,就叫龔秋接替秋絲瓜,自己也跟著跳上了船,把水生撂在岸上直跺腳大喊著:“你回來,槍子不長眼,你回來。嗨,老子等你回來,看我不收拾你。”

8

小林的臉比先前憋得更紅了,不,應該說有點紫紅了。

再不能拖下去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幫劫匪直向船艙奔去時,隻聽盧杆大喝一聲:“我看誰敢動!”話音未落,身子已輕巧地騰起,飛快地將腳掌往桅杆上一點,隨後一個大橫身,旋轉著向他們襲去。空中漂亮而灑脫的大旋腿,似一股強勁的疾風,雙腿急掃,拂過他們每個人的臉部,轉眼功夫將那幾人全部踢入河裏,水麵上泛起幾堆水花,落水的人在河裏撲打著爭先恐後地向岸上遊去。

盧杆這一擊,如閃電般明快,動作絕美,力度強勁,令在船上的每一位都驚呆了,個個泥塑般立在那裏。紅姐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心中一聲驚歎:好一個威猛少年。

小林盡管被癩頭勒著脖子生痛,還是硬硬地喊出了一聲:“太好了,杆子哥。”

拿槍的牛筋見了,嚇得要命,把槍一扔,叫了一聲“我的娘啊。”隨即“撲嗵”跳入水中,拚盡力氣往對岸遊去。

槍正落在小林的腳下,他一踢,槍到了紅姐腳邊,她快速地撿起,對著拚命遊著的牛筋開了一槍,打正了他的頭部,周圍的水成了一片鮮紅。

癩頭被眼前的變數嚇得身子像篩糠似的。以前雖說跟盧杆較量過,雖說輸了,但那時不服盧杆,隻是運氣不佳而已,被他們襲擊而將自己打敗。剛才上船後遇到盧杆也沒畏懼,隻不過拿他當一個小孩看而已。但萬萬沒想到盧杆的這一招確實讓自己驚嚇不已,口裏不時地大呼著天啊,神啊,地啊的,硬氣消了一半,尤其看到紅姐手不軟,心不慈地把牛筋打死後,更是嚇得不行。癩頭手軟了,腿抖了,鬆開小林丟下槍向船頭跑去。

紅姐見狀,抬起槍對著他的背影就是一槍,但子彈在他頭上飛過,打了一個空,那時癩頭早就跳到了水中。紅姐緊跑幾步追到船頭朝冒著水花的地方和周圍又開了幾槍,直到水麵上冒出了一團鮮紅的血才罷手,子彈打完了,但湖麵上沒有出現癩頭的身影。

站在船頭的盧杆,擔心癩頭沒有死,正要跳下水中去找他時,身後傳來了李保長的嗬斥聲。原來,李保長和耿營長已上了船。

被盧杆打入水中後一個一個的爬上岸時正被騎馬而來的二連長逮了個正著,他們哼哧著,狼狽不堪地東倒西歪地咧呀著嘴。

“你小子,膽真大啊,學校不去,在這裏稱雄,老子今天非教訓你不可。”操起船上一根粗大的竹筒子向小林打去,嚇得小林趕緊閉上了眼睛。

但竹筒子還沒落下就在半空中被紅姐攔下了。

李保長一看是一女子擋了他,心中大怒,厲聲道:“你是什麼人?走開!我打我的崽伢子,關你什麼事。”

紅姐嫣然一笑,說:“大叔,你先別生氣,打人也要弄清情況再打也不遲啊。”然後對著耿營長喊道:“耿營長,你說是不是啊?”

“是的,紅姐。”耿營長畢恭畢敬地回道,他認識她。

李保長住了手,看看耿營長再看看那漂亮的女子,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筒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耿營長咧著嘴笑著對李保長說,誤會了,誤會了。他把盧杆拉了過來,指著紅姐,告訴他說,這是楊老師在長沙教的學生。他們聽了互相望了一眼又望了紅姐一眼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隻是傻傻地望著紅姐笑。

李保長一個手掌輕輕地在盧杆和小林的後腦上拍了一下,說,還不拜見師姐,冒得禮貌的兔崽子。

盧杆和小林這時才明白過來向那女子鞠了一躬,叫了一聲師姐。紅姐看見他們這樣,樂嗬嗬地笑了起來,連聲說道有出息。

盧杆對紅姐說,楊老師就在我們學校,要不要去他那裏。紅姐笑笑,說,不去了,這次來我也沒有告訴他,有時間再去拜訪他。

李保長說:“你們這樣子怎麼去學校,回去換衣服去。”盧杆不肯,說是遲到,楊老師會批評的。紅姐忙吩咐船工去艙裏找二套衣褲給他們,被李保長阻止了,說:“這萬萬不可,這是抗日物質,怎麼能行。”

紅姐說:“他們保護了抗日物質,對抗日有功,可惜不是個兵,如果是個兵我就叫耿營長給他們請功,少年可畏啊,不要再說了,大叔,怎不能讓他們渾身透濕去上課吧。”

龔秋接過話頭:“保長,是這樣要得不,讓他們換上,回去也來不急了,這些我們拿回去洗了曬幹,然後再交給他們帶走,這樣都不虧啊。”

聽龔秋這一說,都哈哈大笑起來。耿營長說是個好主意,李保長連說要得,要得,還打趣龔秋五大三粗地也有心細的時候。然後和龔秋一起去幫船上的人收拾著,盧杆和小林隨船工進艙換衣去了。

耿營長與紅姐認識是楊老師的關係。他倆站在船頭上心照不宣。他們都是楊老師介紹進入革命組織的。

耿營長說:“昨晚接到團部電報,說是有一條重要的船經過這裏,要我們嚴加護航,防止一切可能的情況發生,原來是你們。”耿營長責怪紅姐事先不與他聯係,差點出了大錯。

紅姐說她不知道耿營長在這裏,要知道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聯係的,主要是想快速將抗日物質送到目的地,所以不想在此停留,沒想到一時大意在這裏碰到了這些小混混,險遭不測。

安慰了她幾句後,耿營長讓紅姐暫且隨他一起回營地。紅姐答應他隻呆一頓早飯的時間。耿營長說沒問題。

換好衣,盧杆和小林告別紅姐他們上了小船。望著大船向村子的方向遠去後,正準備向對岸劃去時,盧杆看見盧葦背著書包從那條路上跑了過來,叫著哥哥和小林等等她。

即將快要到對岸時,他們聽到了幾聲槍響。原來,耿營長他下得大船,乘上龔秋的小船上了岸,以搶劫戰爭物質罪槍斃了木弄子他們一夥人。然後耿營長一行人來到一連長隊伍的麵前,罵了他們幾句後,躍馬與二連長直朝營地奔去。

在不遠處的蘆葦中冒出了癩頭,他沒死,隻是小腿中了槍。紅姐的船一走,他悄悄爬上了岸,一瘸一拐跑了。

路上,李保長將盧杆和小林的事情跟水生說了。水生臉色鐵青,悶著臉自顧自走著,李保長知道盧杆今天晚上肯定又要挨罵遭打了。

9

每天為了防備日機的偵察或者轟炸,村上的所有船隻白天掩蓋,晚上出湖。盧杆他們照舊去學校聽課,耿營長照舊按常規進行訓練,上級暫時還沒有戰事需要動用他們的部隊。

日本人經過白天的偵察,湖麵上沒有船隻出沒,以為中國人老實巴交很聽話,出來偵察的次數逐漸減少起來。畢竟燃油吃緊,何況戰爭到了膠著狀態,如今太平洋戰爭吃緊,那裏針對他們來說更是主戰場,精力放在那裏,集中有生力量對付盟軍,是他們迫在眉睫的事情。

日軍占據江北覷覦江南,但國民黨在江南的戰區有好幾個,日寇不想輕舉妄動,因為通向重慶,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都被國軍控製著,他們隻有製空權上的優勢,但也不可能天天用飛機將炸彈送到重慶上空。

殊不知幾個月後由戰火帶來的災難,像魔鬼一樣悄然地降臨在這片美麗富饒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