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咋整,也騎不了車了吧?”說著,張青楊看了看頭頂的日頭,又看看小巧的自行車,“要不我帶你回去吧,這得趕緊去看看有啥大毛病沒有,可別耽誤了。”
“不行啊,這麼小的車子咋能禁得住咱倆?好歹也有二百多斤吧?”李大芬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嶄新的自行車。
“那我背你也行,可是這車子咋弄回去?丟了還不如壓爆胎了呢!”張青楊自然知她是心疼自行車,沒好氣的說著。這娘們兒家的就是沒有遠見,平時喳喳的歡,關鍵時候分不出輕重。
在李大芬的不斷嘮叨下,張青楊將李大芬抱上自行車後架,無奈的一路推著回了村兒,直接奔了衛生所。
“青楊啊,你去叫你大寶哥來接我吧,這就不麻煩了,讓人看見還以為咱倆有啥事呢!”衛生所的小玲給李大芬擦著藥,還沒待張青楊氣喘勻了,李大芬就楊聲怪氣的說道。
張青楊擦了把汗,白了李大芬一眼。臭娘們兒,剛才咋不說這話,這是把她弄回來了,用不著自己了。
“好,我這就去。”和女人較真幹嘛,沒勁。
蹬上自行車,張青楊一路飛馳便朝自己家奔去。如他所料,大門死死地從裏麵閂著。
憤憤抬起拳頭想砸門,手卻又突然停下。思討一秒,輕身翻過伸手可攀的院牆便跳進了院子。透過玻璃窗上掛著的鏤空半簾,張青楊看見裏麵一對光溜溜的身子在床上正翻滾著……
緊握的拳頭骨節漸漸發白,想到家醜不外揚,裏麵的人又是村支書,張青楊忍住了想砸碎玻璃進去將兩人拎出來扔到街上的衝動,目光在院裏搜索起來。
大步走到大門口,將小門上掛著的大鎖摘了下來,張青楊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便將堂屋的門鎖了起來。
九十年代末,張青楊家住的還是三間老房,結婚的時候屋裏簡單裝修了一下,外麵還是老樣子。三間房,隻有中間的堂屋有一個門,從院裏進出哪個屋子都要經過這個門。這一鎖,屋裏的倆人估計就隻有跳窗戶才能出來了。
證實了自己的猜忌,張青楊也就不再顧及其他,滿腔氣憤蹬著自行車便又朝衛生所返了回去。
“青楊兄弟,這快就回來了?你大寶哥呢?”見張青楊來了,李大芬一臉的微笑,隨即朝他身後望去。
“嗯.”張青楊沒有心情再調侃,便直接坐到了李大芬身邊,“嫂子,我送你回去吧,大寶哥忙著呢!”
“大晌午的他忙啥?我走的時候他還睡覺呢。”見張青楊坐得那麼近,李大芬稍稍往一邊兒挪了挪身子,笑道,“幹啥繃著個臉,怪嚇人的。”
“要不信,我帶你看看去。”張青楊忍著心裏的怒氣說著,自己沒有勇氣去鬧,讓這娘們兒收拾收拾她男人也好。
“幹啥?跟真事兒似的!”李大芬隻當張青楊是在開玩笑,不屑的道,“那你就送我回去吧。”
攙扶著李大芬進了臥房,見張大寶真的不在家,李大芬不由得叫住正要出門的張青楊:“他在哪兒?到底忙啥呢?”
張青楊頓住身子,回頭盯著李大芬晰白的臉蛋兒看了片刻,低聲道:“在我家床上……”
“真的?”李大芬的表情沒有張青楊想象的那樣激動,似乎並不意外般自語著,“怪不得半年都不碰老娘了……”
“嫂子你歇著吧,我走了。”張青楊滿心的恥辱,隻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不想在有人的地方再多呆一秒。
“青楊兄弟——”就在張青楊一腳剛踏出堂屋門口時,李大芬柔聲叫道,“你這會兒回去,敢進去嗎?不如,在我這陪我嘮會兒磕吧?”
聽著那讓人骨頭酥軟的聲音,張青楊便知道這娘們兒騷勁兒上來了。猶豫了下,轉頭又回了臥房……
這天,張青楊破天荒的沒有做晚飯,吃過飯也不去收拾,而是打開新買來的煙點燃一根,悠哉的看起了了電視。
“我明天走了。”被煙嗆了咳幾聲,張青楊對著正在收拾碗筷的春秀說。
“嗯。”春秀端著碗筷朝堂屋後麵的隔開的小間廚房走去。
門被鎖的事,春秀開始猜想是誰故意捉弄她和張大寶。但是,看到張青楊回來後的變化,便斷定了是他幹的。兩個人誰也不挑破,彼此心照不宣。
“你就那麼看不上我了麼?”張青楊眼神裏掠過一絲淒涼,低頭深深吸了口煙。
“我們離婚吧。”春秀終於正眼看了一眼張青楊,眼裏浸滿了淚光,“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孩子要件漂亮衣服我都不敢買,讓學校裏的同學笑話。盼著你出去掙點兒錢,可是卻那麼難。我一個人家裏地裏忙,累得要死,人家都說我不該是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