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淒涼的風吹起了男人的長袍,地上的血液有如一朵妖豔的花,長劍插在他的胸膛,男人的臉上卻帶著笑容,那是一種解脫的笑容。
“逆光,身為我的好友,能在你手上終結這永恒的生命,值了。”
黑暗中,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男子的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身影24歲左右的臉上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感。
“尼古拉斯,以你的靈魂強度和靈武造詣完全可以殺了我,但你卻選擇了自己終結自己……”
男子頓了頓,突然抓住尼古拉斯的衣領咆哮道,“你這樣對得起她嗎!她和你在一起本來就是個錯誤!但是現在……她懷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嗎!她懷了你的孩子!她的體質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就會死!但她還是為了你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對得起她和你還沒出生的孩子嗎!”
“孩子嗎……”
尼古拉斯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但隨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變得異常堅定起來,雙手緊握胸口的長劍用力插了進去。長劍貫穿心髒,曾經的過往在眼前回放,永生不死的生命也許是普通人所渴望的,但在尼古拉斯的眼裏,永恒的生命卻是一種折磨和枷鎖。
鮮血於嘴角流出,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尼古拉斯仰天大笑。
“哈哈哈!逆光,記住我說的話,這個世界遠遠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屬於我們四代的時代已經終結,是時候讓新人們發光發亮了!”
仿佛有什東西被打破的聲音傳出,尼古拉斯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七道不同顏色的光芒於尼古拉斯的身體中飛騰而出散落向了七個不同的方向。
“這是我契約的七把半純血靈武,隻有我的血脈擁有者才能夠再度喚醒他們。”
“當有一天,我的孩子領悟了珍愛與守護,正義與榮耀,忠誠與信仰,勇氣與力量,智慧與天下,仁慈與包容,信任與友情的時候,她便有資格擁有他們,隨後無堅不摧。”
逆光知道一切已經再也無法挽回了,當尼古拉斯將自己的所有靈武封印時,尼古拉斯的靈魂就開始崩壞了,這是一個不變的定律,不管他的靈魂有多強,隻要靈武出了問題,那契約者所受到的傷害便是同等的,這便是他們身為“靈約者”的宿命。
“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到的嗎。”
“我的孩子如果出生,就給他(她)取名叫弑仇吧,忘掉所有的仇恨……如果可能我希望她一輩子都是個普通人,但她……”
身體在這一刻化為了泡沫,逆光聽到風中傳來一句悲歎,“已經是最後一個純血的靈約者了……”
高山,圓月,幽境如畫,卻歎故人已去,獨留一人空望月。
站在尼古拉斯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肯離去,直到一位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衣少年拍了逆光幾下他才有了動作。
掌間突兀地燃起白色的火焰,一口鮮血猛然噴出,在觸碰到地上尼古拉斯的血液時,一道光柱騰空直立,逆光的腳下出現了一座很神秘的法陣,法陣的氣息古老而又滄桑。
“吾,逆川.神流光今日以靈魂為契,誓:自今以後,尼古拉斯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徒弟,吾必將全力守護其生命,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如有違背必將靈魂崩壞,天地為證,契成。”
腳下的陣法在逆光話落間化為一個光點直衝逆光的身體,在光點徹底融入逆光的體內後,逆光的左手手背上便多出了一個奇怪的印記,那是曾經立下過契約的證明,也是對契約者的一種枷鎖和約束。
臉色又蒼白了些許,看著左手的印記,逆光長歎一聲便轉身離開。
“唉……滄瀾,我們走吧。”
白衣少年點頭,頃刻間便化為一把長劍出現在了逆光手中,那把長劍,正是剛剛插在尼古拉斯胸膛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