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膳的黎希曼聽到此番話頓時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丟了碗筷，直奔楚宇軒的寢殿。
殿門被她一腳踹開，一進去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地上散落著被撕得殘碎的衣裳，巨大的床帳垂下遮住裏麵糾纏的兩個人影，床榻上的楚宇軒聽到動靜，一把撩開床帳回首望去，黎希曼看到他臉上的猙獰嗜血之色，以及外露的尖長獠牙。
像狼一樣凶猛可怕。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黎希曼有那麼一瞬間被他臉上那種陰狠的表情給嚇到了，不受控製地倒退幾步。
這麼一退恰好看到榻上那名被蹂躪得渾身是血的宮女，臉上的肉幾乎全都被咬掉了，麵目模糊而可憎。
“啊……”
黎希曼嚇得雙目圓瞪，捂著嘴尖叫起來，轉身就跑。
楚宇軒飽嚐過鮮血的甜美芬香後才慢慢恢複理智，看到黎希曼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終於意識到許是自己的行為太過火，嚇到她了，他下意識地跟著追了出去。
黎希曼跑得比風還要快，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血腥可怕的一幕，隻覺得胃裏酸水翻湧，一陣陣惡心反胃的感覺襲來，讓她忍不住想要吐。
她在一棵樹下停住腳步，手扶著樹身，彎下腰止不住地作嘔，將自己晚膳時喝的那碗稀粥全都給吐了出來。
她吐得五髒六腑都擰在了一塊，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更是惡心上湧。
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他滿是慌張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皖婷……”
黎希曼沒有作答，更不想回頭看他，他得不到她的回應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強硬地扮過她的身體，便要攬她入懷。
“皖婷，你不要怕我……”
黎希曼一手推開他，另一隻手緊跟著就揮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啪！”
“滾！”她嘶吼著，“別讓我再看到你，你讓我惡心！”
被她不由分說地甩了一巴掌，楚宇軒臉色一凝，卻強忍著沒有動怒，竭力用平靜的聲音道，“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伸出手欲碰她肩膀，被她盛怒之下一手揮開。
“別碰我！”她的聲音尖利而冷銳，那種嫌惡的表情如不速之刃冷冷地捅向他的心窩。
楚宇軒眉宇一軒，一忍再忍卻終是沒忍住。
他就知道，她會嫌棄他這個樣子，說什麼在乎他，說什麼不會離開他，全都是空話，如果她連他這個樣子都接受不了何談以後。
“嗬，我就知道你會這個樣子……”他自嘲地勾起唇角，笑意陰冷，“我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今後也將會是這個樣子，這就是我，這就是真正的楚宇軒，你不接受也要接受。”
黎希曼氣得麵色陰怒，憤怒中的她說出了一句口不擇言的話，“真是好笑，讓我去接受一個畜生？”
“你……”
楚宇軒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楚，更多的悲愴夾雜著許些恨意。鉗製在她肩膀上的手不斷地收緊，卻始終沒有動作。
任何人這樣罵他都無所謂，哪怕從一出生開始就背負著妖孽之名，他也毫不在意，可她竟然也說這種話……
黎希曼看見他受傷的臉色，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說得有些過分，有些無措地張了張口，本想說些歉疚的話卻一句話都吐露不出來。
這才想起楚一葉以前跟她說過的事，楚宇軒從生下來就自帶一身邪佞之氣，生性嗜血貪食人肉，許是他無法抗拒自己的本能，而她看見這件事的第一反應不是勸說，還用那樣過分的話來刺傷他……
哎，都怪她，說話不經大腦考慮，總是在衝動之後才知道後悔。
“以後，不能改麼？”
她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句話，語氣裏已經有了退讓和愧疚的意味。
聞言，他臉上的神色慢慢平複下來，知道她說這樣的話是在給彼此台階下，他不說話，又用以前那種深邃如海的目光凝著她，胸口如浪波般翻湧的情緒久久不能平息，他看著她，看著那張自己深迷摯愛的臉，良久之後，喑啞開口：
“可以改。”
黎希曼驚然抬眸，她沒聽錯吧？她隻是無意一問，更多的是想緩和彼此僵硬的氛圍，而他竟說可以改？！
聽見這句話讓人又驚又喜的話，黎希曼欣悅地由衷展顏。
“真的麼？”
“除非，你嫁給我。”楚宇軒緊接著說出下文，說出在心裏醞釀已久的話，看到她露出錯愕無比的神色，伸手撫上她的臉龐，“這句話，我很早之前就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