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團模糊的人影，易寧就知道自己還沒有通過試練。<\/p>
他還沒說話，仁德聖女就說了：“人在逆境中最能看出本心的選擇，帝者必須是仁德的，而你看看自己都選擇了什麼，先是在角鬥場打殺，然後引發楊家的事情，讓與你同為異端的人陷入死境，最後還引發衝突讓更多的人送死，隻為了自己逃跑，你和我說說，仁德在哪裏？”<\/p>
事到如今易寧不能不拿帝者當回事了，曾經他根本沒在乎過這個稱號，但現在既然參與了進來，他就想要做到，他更想通過這個身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父母的公道。<\/p>
對於仁德聖女的質疑，他早就有準備：“天下任何事都不是沒有條件的，天下任何收獲也都是需要代價的，仁德並非是沒有限製的仁德，而我自己的仁德，必須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p>
“怎麼說？”<\/p>
“比如我控製不了別人的命運，你就不能要求我給他們仁德，我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這時候你來跟我要仁德那你就是強盜，知道嗎，有沒有我，他們的命運都注定了。”<\/p>
仁德聖女依然堅持：“那你也不能違背仁德的原則，他們雖然命運不能掌握，但好歹還活著，你的行為卻引發了他們被屠殺的結果，隻為了自己逃命，就沒有一點責任嗎？”<\/p>
“你還是個強盜，我掌控不了自己命運的時候，責任也不是我的。”<\/p>
易寧犀利地說：“明天能怎麼樣我都不知道，你想讓我負什麼責任？讓我負這樣的責任本身就是不負責，帝者的原則隻能是仁德嗎？我認為沒有限製的仁德是不智，仁義禮智信你認為仁德是壓倒其他四個的嗎？她們恐怕不會這麼認為，不要讓你的偏見影響了試練結果。”<\/p>
“那你是怎麼認為的？”<\/p>
“假如我真的生活在這個時代，我就先保住自己再說，如果真如你說我是帝者，真的可以給他們帶來仁德，那保住自己就是最大的仁德，如果我不是帝者，你憑什麼又來這樣要求我呢？”<\/p>
仁德聖女開始沉默，易寧也不打擾她，這一定是在思考。<\/p>
說是對帝者的試練，其實現實的選擇根本沒有標準答案，何嚐又不是對考核者自己的試練？仁義禮智信，如果這五位考核者真的那麼偏執，根本就沒有人可以通過的，從來就沒有某種絕對的品質，提出某一樣的時候，還需要考慮到其他品質的共存。<\/p>
比如說仁德，偏執的仁德隻能送命，不僅送掉自己的，還會送掉大多數人的。<\/p>
這樣的廢物會是帝者？易寧說什麼也不會信。<\/p>
“你說得有道理，仁德並沒有試練出來，反而卻讓我看見了帝者風範。”<\/p>
仁德聖女忽然說，“那現在依你看來，自己是否已經通過了試練呢？”<\/p>
易寧考慮了一下說：“這個你來決定，但我並不想馬上結束試練。”<\/p>
“哦，你也是對自己的仁德沒有信心？”仁德聖女問道。<\/p>
“並非如此，但我想有沒有足夠的仁德，不能由偏執狂來絕定，應該由其他四殿的聖女來判斷，而且目前我還有一些沒有明白的事。你既然有這個條件，不妨讓我看看。”<\/p>
“你想看什麼？”<\/p>
易寧淡淡地說：“看看這個世界的神，到底是什麼樣的。”<\/p>
仁德聖女不明白：“你要試練通過，我馬上就能讓你通過，因為你已經說服我了，並不需要什麼合適的試練題目來證明，仁德體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雖然說服力還不夠，但我會一直監督你這方麵的行為舉止，為什麼還要求繼續試練，你不知道這真的是有危險嗎？”<\/p>
“那你能隨時終止試練嗎？”<\/p>
“這個當然可以。”<\/p>
易寧這就放心了：“那不就好辦了嗎，萬一我身處危險不能及時逃脫，你就終止試練。”<\/p>
“可你到底想幹什麼？”仁德聖女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可以讓你通過試練了，你為什麼還要冒這個險？”<\/p>
易寧看著身邊凝固的景物說：“有時候，我們冒險不是看危險的程度，而是看值不值得，現實中已經又是十萬年過去了，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傳到現在恐怕很多都已經模糊，你這裏既然有記憶，我就想了解一下自己的敵人，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p>
“你確定要把神當作自己的敵人？”<\/p>
“當然，既然我是異端，他就一定是我的敵人，這是他們自己設定的。”<\/p>
仁德聖女猶豫良久後說：“好，我同意了，但如果要繼續的話，我不能控製試練的結果，也就是你的性命我很難再掌握得了，危急時刻你要及時召喚我，我來結束你的試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