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若問起來,你便說去羅亦竹那裏了,我們幫了她那麼多次忙,讓她給你圓個謊總是行的吧。”楚冷夜不以為然,硬是將顏竹黎抱到榻上,說道,“別動,去打盆熱水來洗了臉腳就睡。”
顏竹黎無奈,隻得依了他。
楚冷夜親自去打了熱水,兩人洗過後,便蒙起夜明珠,房內幽暗下來。
顏竹黎這會兒才感覺到有一絲困意,爬到榻的內側,鑽進被窩,翻身向裏睡了。
楚冷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柔意,跟著上來,擠到她身旁,從後抱住她,笑著說道:“阿黎,真好,等你嫁過來,我們就可以天天一起躺在同一個榻上了。”
顏竹黎無語。
楚冷夜哪裏容她這麼安穩地睡著,支起身子,滿麵歡顏地向她索抱索吻,直鬧了大半個晚上,他才萬分滿足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顏竹黎回府後,所幸慕國公並不知此事。
一連五、六天,天洛都算得上平靜。太後自從出了慕榕嬌一事後,便鹹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皇上縱然不喜太後,可她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親,就算做出這種事情,也改變不了事實。
所以他不好處理,隻得這樣冷著僵著。
皇上如此態度,慕家人更是沒辦法了。
韓府門前張燈結彩,大紅色的喜綢一直掛著,但府門前卻冷清得緊,連那喜慶的紅也似乎黯淡了幾分。
韓依晨的事情到底是捅到澤越皇帝耳裏去了。
聞說此事,澤越帝勃然大怒,寫信給莫泉淩,告訴他:“從前,你說你不娶銀珠,要娶韓依晨,朕可以依你。但現在,韓依晨竟然在大婚之日將匕首帶到閨房,這完全是不將咱澤越放在心上,她是詛咒我們澤越嗎?速回,退婚!”
對於皇室,最忌諱的莫過於不吉利了,難怪澤越帝如此驚怒。
莫泉淩收到信時,心中也萬分震驚,韓依晨允嫁得匆忙,他並沒來得及去接,所以他是得了天洛皇帝說韓依晨生病的消息後,才趕向天洛。
縱然快馬加鞭,也還需要一兩天抵達洛都。
澤越帝這封信便是叫他回來。
莫泉淩收了信後好生為難。
眼前,劃過韓依晨含笑的嬌顏。當初,他還是血影時,受了重傷,在穆安府養傷時,韓依晨待他十分體貼,他一直難以忘記。
這樣的韓依晨,怎麼可能帶匕首刺殺人?而且刺殺的還是武藝高強的顏竹黎!
“殿下,怎麼辦?”莫泉淩身旁的一名大內侍衛詢問他的意見。
“都到這裏了,還回去嗎?”莫泉淩掀開車簾。入目遠山盤旋,濃淡如畫,不同於澤越北部一望無際的荒原,天洛位處江南,總是多山的。
“父皇聽到的是民間流言,而天洛皇帝傳來的話卻不是這樣,事實到底如何,必須得由我們親自去看了才知。”莫泉淩做了決定,給澤越帝回了封信,說是要去天洛調查清楚真相才回來,對隨行侍從和軍隊,他卻是將澤越帝的信壓了下來,沒有通告,帶領迎親大部隊直奔洛都。
到得天洛已是十二月底。
原本,韓依晨是在中旬出嫁,月底能到澤越,正好趕上春節。現在計劃全打破了,莫泉淩隻能在這邊過了春節再回去。
他一抵達洛都,便給韓府送了信,要上|門拜訪。
聽說淩皇子到了,韓學士又驚又喜,雖然他將顏竹黎的流言放了出去,但心裏卻一直擔憂澤越高層能不能收到,當下匆匆趕到門前迎接。
莫泉淩連皇宮都沒來得及去,便來了韓府,進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韓依晨。
韓依晨傷勢未好,躺在榻上,無法給他行禮,莫泉淩揮揮手,很是隨意,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知道他是血影的韓依晨打量著他,看著男人這張臉龐俊逸非凡,王者氣息油然而生,她心裏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嫁給他,興許是除了表哥外最好的選擇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泉淩坐在榻前,凝望著韓依晨蒼白的臉頰,頗是心疼。
韓依晨低低說了:“顏竹黎是我唯一的嫡姐妹,大婚那天,理應她給我拂塵,沒想到她卻刺殺我。”
“那匕首是你帶進房的?”莫泉淩肯定地問道。
韓依晨猶疑片刻,點頭,說道:“起先是打這柄匕首來防身用的,沒想到,顏竹黎看到它時竟起了歹念。澤越那邊都知道了?”
她之前是想將匕首都賴給顏竹黎的,可沒想到老李鐵鋪的標誌出賣了她。
可是,父親不是出去散播謠言了嗎?怎麼莫泉淩會知道匕首是她帶進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