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子孫眾多,當真會為他生氣?他的身份不尷不尬的,哀家從沒在他身上用過心,隻是念著他是冷家血脈,能保著我冷家更好。”太後的眼中滿是怨毒。
“哀家這一切都是為了誰?不就是冷夜嗎?哀家疼他愛他,想把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給他,可他倒好,喜歡上慕月鈴的女兒!”
“太後,您若真疼攝政王,其實顏竹黎真的很適合他。”林嬤嬤沉吟著說道,“不提她現在的身份,光憑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對楚冷夜也有極大的幫助。”
“不行,她是慕月鈴的女兒,還長著跟那人一樣的臉,哀家絕不許她靠近冷夜!”
林嬤嬤歎口氣。
她知道,太後恨慕月鈴入骨。
而此時此刻,慕府正廳,顏竹黎也問出類似的問題。
“外公,太後是不是不喜歡我娘?”
她母親當初居然敢向皇室提退婚,甚至逃婚,太後那樣心胸窄小的人,肯定不喜歡。
慕國公歎口氣,自顏竹黎進宮後,他就一直坐在正廳裏,焦急不安地等待著。
“這事過去了。你記著,以後太後若召見你,別單獨去。外公不在,你就不要進宮。”
顏竹黎有些好奇,她敢肯定,這其中必有故事。而這個故事,很快就揭開了。
因為,十天後,雨媽來了。
半夜,她進了顏竹黎房間,一臉凝重地叫道:“小姐!”
顏竹黎睡得淺,翻身坐起,沉聲道:“雨媽,在一尺外站著。”
雨媽縮了步。
“有消息了?”顏竹黎伸手掀起一麵簾子,淡淡問。
一雙大手,自後頭環住她的腰,楚冷夜也坐了起來,右手已將雪錦抽了出來。
這幾日,他每晚都會賴在慕府,顏竹黎趕也趕不走,就當多了一個免費的抱枕吧。
男人幽深的雙眸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緊緊盯住簾外的黑影。
雨媽有些不好意思,將頭垂得很低,聲音有些怪異:“小姐太客氣了。”
她說著半跪於地,重重向顏竹黎磕下頭,口中說道:“小姐,這是屬下最後一次給您行禮了!”
顏竹黎站在床前,沒有上前,隻是側了側身子,算作避開她的大禮。
“雨媽——”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顏竹黎忽覺眼前銀光一閃,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驚呼出聲。
右手猛地扯出雪錦,還沒揮出去,後腰被一隻堅硬溫實的手臂托住,整個人便是一旋,轉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白光耀眼,楚冷夜臉色陰沉,一手護著顏竹黎,避開那狠絕的一劍,雪錦也如雷電般擊向雨媽的胸口。
悶哼一聲,雨媽捂住要害部位,在這重擊之下撲倒在地,渾身如散了架般,動彈不得,一雙驚駭的眼睛正努力穿透黑暗看向兩人,滿麵的不敢置信與後悔!
她以為屋子裏隻有顏竹黎一人,怎麼也沒想到還會藏著一個男人,還是武功極深的攝政王!
“啪!”顏竹黎已經將燈點亮,燭光由昏暗漸漸轉明,也照清了雨媽的臉。
顏竹黎看到,她腳下有一柄雪亮的匕首,適才正被楚冷夜的雪錦反彈回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而雨媽,剛才所受的那一腳顯然不輕,她的嘴角流下兩道鮮血,紅豔豔的血染濕了衣衫。
“為什麼要這樣做?”顏竹黎緊緊盯住她,不善地詢問。
從前的顏竹黎待她們可是不薄!自己對她們也不差呀!如果不是自己,她們能得到自由嗎?
雨媽緩緩抬袖,拭去嘴角的血跡,眼一低,看到不遠處的匕首,也不知是什麼支使著她的行為,她竟然動了動身子,想要將那匕首揀起來。
“嗖!”楚冷夜一腳踢開匕首,緊跟著一腳狠狠踹向雨媽的下巴,雨媽痛得慘呼一聲,頭整個兒偏向一邊,摔倒在地,這會兒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不識好歹!”楚冷夜冷聲道。
他認識這是澄月樓的勞保,也知道是阿黎從前的屬下,隻是,未想到她還是這麼沒良心。
“你收了多少銀子要我的命?”顏竹黎沉聲開口。
雨媽咳了好幾聲,才抬起眼睛,恐懼地看了一眼楚冷夜,她又低下眼,不語。
“說不說?”楚冷夜威脅地問道。
雨媽冷笑一聲,揚起頭,與顏竹黎眼光相對,已是麵如死灰。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她知道,就算小姐會饒過她,楚冷夜也絕對不會!那個如死神一般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允許她活下來。
“不過,我還是告訴小姐。”雨媽的笑容有一些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