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顏竹黎答得幹脆利落。
楚冷夜這才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去慈寧宮了?如果不是有人看到報給了我,我還不知道你進宮了。”
顏竹黎這才將進宮的事宜說了一遍。
楚冷夜雙手本能地攥緊,顏竹黎的手被她手指骨節勒得發痛,輕吟一聲,楚冷夜急忙鬆開手,將她的小手摸了幾下。側過頭,他厲聲吩咐:“去將守夜的禦林軍和後宮的徐太監叫來!”
兩人並沒有下車,給顏竹黎帶路的禦林軍便和徐太監被“請”了過來。
“參見攝政王!”兩人膽顫心驚地跪倒在地。
“就是他們?”楚冷夜掀開簾子,直接問道。
“嗯。”顏竹黎並無隱瞞。
聽到有女子的說話聲,禦林軍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月色正照在顏竹黎臉上,他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呼一聲。
“怎麼,看到我很害怕?”顏竹黎冷漠地問。
“顏小姐饒命!攝政王饒命!”這太監不愧是宮中執事的,眼力好得緊,撲倒在地大聲求饒。
“饒命?”顏竹黎笑起來,露出一口陰森的牙齒,“我饒你的命,誰饒我和慕家的命呢?”
太監嚇得屁滾尿流,聲音含混不清了:“都是太後逼的,奴才不敢不遵!”
“拖下去,斬了!”楚冷夜則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冷漠地丟下一句。
徐太監直接嚇得暈厥過去,禦林軍也是全身癱軟,兩人被暗衛抓著頭發拖出小道。
馬車內,楚冷夜攬住顏竹黎的纖腰,任她將頭枕在自己胸膛上,雖不說話,可無限甜蜜。
突然,馬車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楚冷夜伸手挑起車簾,不悅地朝外看去,不由愣住了。
月光下,一人長身玉立,發如青墨,貌比潘安,隻是離得近些的話,會發現他的皮膚有些鬆弛。
“父王!”楚冷夜握住顏竹黎的手用了下力,示意她別下車,自己則跳了下來。
然而,楚越華已經看到顏竹黎了,或者說,他就是為了等她才會站在這裏。
車簾垂下,隔住楚越華投來的眼神,他不滿地一皺眉,上前一步,就要掀簾。
“父王,這麼晚你找我有事嗎?”楚冷夜不動聲色地攔住他。
“她是月鈴的女兒。”楚越華肯定地說道,“顏小姐,下來與我見一麵。”
顏竹黎果然挑簾走了出來,嘴角掛著禮貌的笑容,叫道:“老王爺。”
看到那張驚世駭俗的臉龐後,楚越華有些發愣發癡,喃喃道:“月鈴,太像月鈴了,真像……”他朝顏竹黎走來。
“父王,如果沒事,您可以回去了!”楚冷夜的聲音驀然變得惡劣起來,表情也十分可怖。
他說完,徑直擋在顏竹黎身前,將她遮掩了個結結實實,美眸,帶著挑釁射向楚越華。
“讓開。”楚越華平靜地說道。
顏竹黎愣了一瞬,才理解了他的話的意思。
微張著唇,她說不出話,這其中關係實在過於複雜。
“換個地方。”楚冷夜環著她的腰肢,躍下屋頂,腳步生風,朝黑沉沉的夜霧中行去。
顏竹黎雖對皇宮不熟,可記性卻好,認出這是通往禁宮的道路,心中明了幾分。
夜晚的禁宮更加不如白天,幾十丈才會看到一盞孤零零的燈燭掛在路旁,昏黃黯淡,在荒涼敗落的環境中,有如一團團鬼火,頗顯淒涼。
楚冷夜腳步無聲,帶著她落在禁宮天井的二樓欄杆旁站定。
“這裏是我母妃曾住的地方。”楚冷夜的眼光有些迷離,低聲道,“她叫韓若萱,是韓學士的妹妹,韓依晨的姑姑。是不是很好奇她會住進宮裏?”
顏竹黎思忖著答道:“記得你說過,是皇後叫她過來的,好照顧當時懷孕的她。”
“皇後?”楚冷夜哧地冷笑一聲,“她有姐妹之情嗎?之所以叫我娘進宮,不過是皇上的安排,與她何幹?”
顏竹黎不解。
“我母妃,自小定為天洛國一國之母。”楚冷夜輕飄飄的聲音卻如大山般壓向顏竹黎,“她與皇帝自幼定親,外公請了名師,專門教她皇宮裏各種禮儀。她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皇後之位會花落旁家。”
“居然會是這樣。”顏竹黎相當吃驚。
“因為皇上喜歡上了慕月鈴,也就是你娘。他們自由相識,關係很親密,皇上便生了退婚之意。後麵你也能想象得到,我母妃心被傷透,她從沒有嚐試過喜歡別人,一顆心都在皇帝身上,一朝被指為攝政王妃,她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