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顏竹黎將雪錦係在腰上,弱弱地喚了一聲,老老實實低下頭。
南宮黎一張臉冷沉可怕,雙目直直盯住她,反問道:“還記得有我這個師兄?”
他的聲音,充滿了質問的味道。
顏竹黎尷尬一笑,一群武裝護衛衝到了房門外。
房門虛掩,他們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顏竹黎的身影,叫道:“王爺,要不要進來抓刺客?”
南宮黎一記狠辣的眼神丟過去,薄唇輕啟:“一群沒長眼睛的,沒看見嗎?這是本皇子的親人。”
別說那些人一愣,顏竹黎也怔住了。
他說什麼?……親人?
看南宮黎臉上並無玩笑之意,這些暗衛神情一凜,驚慌之下立刻向顏竹黎賠禮道歉:“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顏竹黎淡淡一笑,擺了擺手道:“無礙。”
她轉過頭,驚訝地反問道:“這店,是你的?”
南宮黎點頭,坐到桌邊,命人沏來香茶,端給顏竹黎壓驚,慵懶地問道:“你要托店?”
“有這個想法。”顏竹黎點了點頭。
“你做什麼生意?”南宮黎又連忙反問道。
顏竹黎笑了一聲:“以後你就會知道。”
南宮黎看著她,道:“這酒樓是我去年盤下來的,既然你想要,那便給你就是,洛都中不缺好地段。”
“多少銀子?”她抬起頭,淡淡地問道。
“你說呢?”南宮黎反問她。
“打個八折吧,原來是三千兩,現在給我兩千四,反正你也虧不了多少。”顏竹黎勾唇一笑。
南宮黎臉色微沉,看著她:“談錢傷感情!”
顏竹黎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她知道南宮黎的意思。但他送,她卻不能要。
她要這座酒樓,是想改成煙花場所,用來打擊澄月樓的。
而澄月樓,現今正是南宮黎的。
“如果你覺得兩千四不行,我再加。”顏竹黎看著南宮黎,“雖然談錢傷感情,但還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帳。”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賣給我,我付你錢,今後,就算出了問題,誰也不能怪誰。”
南宮黎終是拗不過她,答應先收她銀子。
掌櫃的及樓中護衛都被南宮黎召上來開了場會,當他們得知顏竹黎竟然真的盤下此店後,都大為吃驚,忙不迭地答應顏竹黎第二天便拆了招牌,替她請建工班子,重新規劃設計。
隻剩下顏竹黎與南宮黎兩人。
敘舊之後,南宮黎捧茶泯了一口,突然問了一個問題:“晨兒昏迷了一年,你知道嗎?”
顏竹黎柳眉不悅地挑了挑,又是韓依晨……
她心中有些波瀾,表麵上仍舊是淡漠地道:“不知道,當然,我也不想知道!”
“阿黎,你在逃避!”南宮黎沉靜地說出她心中的想法。
顏竹黎一頓,眸中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逃避?師兄認為我在逃避什麼?韓依晨昏迷,與我何幹?”
“真的與你無幹嗎?楚冷夜要與她退婚了……那日在船上,楚冷夜待你如何,你我心中都清楚。”
向來冷漠的楚冷夜可鮮少出手助人,但那一次,他不僅帶走顏竹黎,甚至是當著他的麵,一點也不忌諱。
從那一刻開始,南宮黎就知道了。
“他待我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與我有何關係?”顏竹黎揚起清秀的眉宇,笑容淡薄無謂,“師兄認為呢?”
南宮黎思索片刻,低低道:“阿黎心裏明白就好。”
顏竹黎更加覺得好笑了:“我不明白,更不懂你在說什麼。”
南宮黎還想說什麼,顏竹黎卻是站起身來,笑容疏離陌生地說道:“那麼,二皇子,記得這次的交易。我們後會有期。”
夜幕。
徐府的院子裏,燈火搖曳,顏竹黎正坐在油燈下剪紙,這一年無聊,她無事便學會了這個。
顏竹黎靈巧的雙手交錯,如上下翩飛的蝴蝶,不一會兒,一朵漂亮的牡丹花在手心綻開。
“真漂亮。”楚冷夜極低的嗓音傳來。
顏竹黎手指一頓,連忙回過頭。
男人穿著一襲銀灰色貂皮大衣,幾步行過來,眼光凝望著她的玉手,眸中滿是讚歎。
“送給我。”他說著,徑直從顏竹黎手心抽走牡丹花的剪紙。
顏竹黎並沒阻止,楚冷夜坐到她身旁,聲音輕淡:“沒有退成,不過,韓夫人說了,隻要本月十八辦妥晨兒的及笄,便能答應我的要求。”
“三月十八?”顏竹黎一驚抬頭。
韓家,竟會選這個時間嗎?是巧合,還是……
“也出乎我的意料。”楚冷夜苦澀一笑,低低地說道,“阿黎,三月十八,正是你的生辰,而今年你又正好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