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黎見他臉色有異,急忙解釋:“我的腳昨晚被蛇咬了,不方便。”
幽餘木然地點頭。
回到竹葉閣,楚冷夜查探了下派給顏竹黎的血狼暗衛是否到位,確認安全後才離開。
昨兒白天在皇興寺時,楚冷夜便傳了消息去竹葉閣,就怕榕柳不知小姐下落,急得四處去問,將此事傳得人盡皆知,所以竹葉閣雖然擔心,卻沒有張揚,見小姐回來,皆大歡喜。
當日午後,羅亦竹來了竹葉閣,那晚顏竹黎雖然特地去了側院告訴她很安全,太子不會動她,但還是不放心,想來顏府瞧瞧,豈料顏竹黎一消失就是兩天。若非榕柳保證阿黎沒事,她一定著急死了。
顏竹黎請她在主房內說話,互道平安後,說起醫學,顏竹黎便將從南宮黎那拿來的一本入門級醫書遞給她,說道:“你沒事將這個看完,盡量全記住。”
羅亦竹高興地收了,還想說什麼,榕柳在門外叫道:“小姐,韓依晨小姐下了拜貼,人已經在府門外了!”
她的聲音既驚且訝,滿是不信。
洛都第一才女,世家明珠的韓依晨居然來拜會自家小姐?自家小姐可隻是太尉府一名庶出的千金啊!
不僅她這麼想,羅亦竹更是如此,揚眉道:“阿黎,你何時與韓依晨走得很近了?”
“走得並不近。”顏竹黎低低道,“她比較熱情。”
起身,她與羅亦竹一起出閣去迎。
顏竹黎很注意地圍了一條狐領,她回來後一照鏡子,才發現脖上竟有一些紅色的吻痕,無比尷尬,好在是冬天,可以掩飾一下。
韓依晨由於身體原因,自備軟轎,徑直抬進竹葉閣,見羅亦竹也在,她笑著打招呼。
羅亦竹借口去如廁,留給兩人一個說話的空間。
韓依晨的笑意難以掩飾一臉病容,虛浮的眉眼溢滿對顏竹黎的關心,問道:“聽表哥說,昨天在皇興寺遇到刺客,我有些擔心,便過來看看你。”
“有勞韓小姐掛懷了,無礙。”
楚冷夜竟連這個都告訴她了?
韓依晨點了點頭,微微笑道:“你沒受傷就好,我叫人帶了些珍貴藥材過來。”
她側頭輕聲吩咐來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柏萱!”
“不用了韓小姐,我不需要。”顏竹黎一口拒絕。
韓依晨不滿地抿唇:“都拿來了,還要我帶回去嗎?”
柏萱領著兩名雙髻丫鬟捧了幾包藥材進來器。
羅亦竹進來後也瞧見這一幕,韓依晨並未久留,送了藥材後便離去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麵對羅亦竹的疑惑,顏竹黎輕吐一句。
出了昨天那樣的事情後,她以為會遭到韓依晨的盤問,可沒想到她竟然是來送藥材。
顏竹黎眼睛一眯,到底是她心機太深還是太過單純?
當晚,月出東山,皎皎月華灑滿皇宮的每個角落,十步一亭,五步一燈,金華殿燦然如晝。
假山頂上,一襲裹擁著大襖的女子背風而站,一頭墨發吹散開,襯出窈窕的身姿。
“最近洛都不太平,金華殿又是常出事的,太後竟敢設宴嗎?”女子聲音清脆,語帶譏諷。
身側,南宮彌笑道:“我覺得,這招是引蛇出洞,如果不大張旗鼓,那些賊子怎麼會被吸引來呢?”
顏竹黎側頭,亮晶晶的鳳眸看了他一眼,道:“南宮彌,你越來越聰明了。”說著緩步走下假山。
南宮彌臉色一黑,跟在後麵道:“難道我以前很笨?”
“這可不知道呢!”顏竹黎眼角輕揚,問道:“我來考考你以前笨不笨。你說一說,韓依晨小姐是個怎樣的人?”
南宮彌一怔,未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憑著感覺答道:“她麼,很端莊大方,知禮守禮。”
他壓低聲音,警覺地打量了下周圍,道:“別談她,她可是攝政王的未婚王妃,要是被攝政王聽見了,必會不悅。”
“攝政王很喜歡這個未婚妻?”顏竹黎眉眼隱沒在假山後的黑暗裏,不知為何問了這麼一句話。
“應該是喜歡的吧,韓依晨很有才華,像攝政王那樣優秀冷漠的人,看得進眼的很少。”南宮彌沉吟道。
顏竹黎不答話,雙目平靜地直視前方,南宮彌正要開口,身後卻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十二皇子可真有雅興!”
聽到獨屬那男人的沉冷嗓音,南宮彌嚇得渾身一顫,趕緊回頭,將臉低垂下去:“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