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黎見她若有所思,也沒有打攪。
一連幾日,顏竹黎都這樣忙,銀錢也斂得極快。
期間,她也收到了太子妃薑水弦的帖子,洛都客棧的掌櫃,收了太子的好處,將這張帖子放在最上方交給顏竹黎,還提醒顏竹黎,太子府不可得罪。
顏竹黎拆開帖子,薑水弦秀雅清麗的字體現入眼簾。
這樣惡毒的女人居然也能寫得一手漂亮的小楷?
顏竹黎隻覺好笑,將帖子讀完,方知薑水弦請她過去是想看看薑水月。
薑水月****縮在曾府後院,不言不語,情緒也有些失常,薑水弦聽說七黎的大名後,便將妹妹接去了太子府,然後送了這張帖子過來。
“薑水月麼……”去,當然要去。
換上平常出診時所穿的玉白色長袍,將烏黑的長發挽到頭頂,少年頓時顯得精神煜煜,戴了張普通的人皮麵具遮去傾世絕顏,為怕出狀況,沒有帶上榕柳,提著個醫藥箱便出門了。
之所以戴人皮麵具便是怕被熟人認出,所以更沒再去顏府。
當初她的書童打扮隻是化了下妝,衣著發飾上做了些變化,但若細看,五官還是差不了太多的。
韓依晨後來看到她,雖沒能將她認出來,可若再叫她看到書童打扮的自己,保不齊會發現什麼端倪。
所以,七夜醫硬著頭皮對慕國公說,當日七黎是戴了人皮麵具……如今露出的,才是真容。
顏家人自然自然沒有懷疑。
慕紹傾受了父親的吩咐,親自到洛都客棧給七黎打賞,隨他一同來的,還有楚冷夜,慕國公發話時,他也在旁邊。
慕國公沒忘了將他說進去:“七小大夫是少年神醫,有些脾氣也屬正常。不管怎麼說,晨兒的病多虧了他,你是晨兒的未婚夫,理應放下架子,過去酬謝一番。”
楚冷夜的地位雖然比慕國公高,可論輩份,慕國公卻是他的長輩,又是大將軍出身,當年也是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出生入死過的,楚冷夜待他一直很是尊敬,便隨慕紹傾一起過來了。
顏竹黎早接了消息,在二樓包房接待顏家人。
楚冷夜一看到站在二樓廊上的顏竹黎,眉頭跳了幾下,不自然地轉開眼神,雖然是一張陌生的臉龐,可一看那雙秋水剪瞳,他便不會認錯。
“本王想起來府上有一件急事沒辦,慕大人,先行一步了!”楚冷夜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跨下了樓梯。
顏竹黎一怔,這人既然一起來了,怎麼說走就走?她轉身,連忙衝慕紹傾行禮。
慕紹傾也有些怔愣於楚冷夜突然變化的態度,連忙向顏竹黎道歉。
顏竹黎搖頭一笑,慕紹傾心中驚異,這男人的“真容”不似上一次在穆安府看到的“人皮麵具”驚豔,但笑起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而且這美很熟愁,他不由得感到特別親切。
慕紹傾力邀顏竹黎去顏府和韓府做客,顏竹黎借事忙婉拒了,慕紹傾沒有辦法,隻得在臨走前送她一張銀票,顏竹黎大大方方地收了,看著慕紹傾遠去,隨意瞥向手中的銀票,差點被上麵的數字嚇到了。
三千兩!
天啊,顏府所有的財產,包括不動產,頂多就三千兩!
慕韓兩家倒是大手筆,隨便打賞的現銀就是三千兩!這多有錢啊!
當然,兩大世家,拿出三千兩銀子來說,確實不是件大事,何況韓依晨的病一直是兩家心頭的大事,病好了,一高興,拿多少都樂意,但對她來說,意義又不同了。
顏竹黎攥著銀票,眉梢彎起,看來,不用等那麼久,現在,她就可以實施她的青樓大業了!
將銀票仔細收好,她快步下樓,徑直坐上太子妃派來接送的小轎。
太子府的偏院。
薑水弦眉帶憂愁地坐在床頭,隻見那薑水月長發披散,臉形削瘦,倚著引枕,臉色蒼白地喃喃:“姐姐,別走,多陪陪我,我害怕……”
顏竹黎站在薑水弦身後,眸中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憐憫。
薑水弦輕聲安撫著薑水月,側過身子,示意顏竹黎上前把脈。
顏竹黎走過來,薑水弦已經在薑水弦的輕言細語中放鬆下來,將右手腕遞了過去。
顏竹黎聽了下脈,她的脈像十分微弱,脈膊跳動卻快,過度緊張,身體虛弱而致。
“太子妃,令妹受驚過度,需要開一些穩神的方子。”顏竹黎將聲音變粗,低低地說道,“這種病需要慢養,沒有立即見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