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繚鶯心下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情一直很鬱悶,卻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南宮瑾。
不過,好在南宮瑾來顏府很頻繁,待她也沒有多大變化。雖然如此,顏繚鶯心中因此更加痛恨顏竹黎了。
如果不是顏竹黎主動相邀,南宮瑾怎麼會還惦記著那不要臉的東西呢?所以,她更是想顏竹黎死,隻可惜,顏竹黎自十月後一直閉門不出,她苦於找不到機會,顏子旭回餘杭讀書,身旁更沒個出謀劃策的,自然很是孤單。
楚冷夜還是查出來薑水月的事情與顏子旭有關,亦知他的目的原在顏竹黎,暗中派了幾名暗衛時刻盯住顏府,保護好顏竹黎,同時讓決刹親自去餘杭一趟。
十二月,天氣漸寒,轉眼已到除夕,空中飄起鵝毛大雪,辭舊迎新,整個洛都沉浸在春節的喜悅裏。
顏竹黎穿著一件杏紅色妝花褙子,外罩玄色湖錦襖子,玉白色挑線長裙,漫步在顏府的雪地裏,自她穿越來後,身高竄了好幾厘米。她正是青春期,因此長得快。
得知自己是晚育,她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不知不覺行到正門前,便聽到顏繚鶯嬌滴滴的說話聲:“掛高些,嗯,往左來點,好了。”
顏竹黎站在門後,往外一望,顏繚鶯穿著鵝黃色百蝶穿花的錦襖,桃紅長裙,挽著高髻,頸子上圍著一條黑狐狸皮,十分保暖,她也看向顏竹黎,眼角挑起冷笑。
著寶藍色錦襖的南宮瑾陪在她身邊,見狀有些尷尬。
顏竹黎早就熟視無睹了,看到門口小廝們忙著貼春聯,便轉步回府。
前幾天,顏冰靈剛出的嫁,這個家裏,兩個最小的女兒都嫁出去了,上麵兩個倒留在了家裏,也是件奇事。
這種年紀出嫁,通常要等到及笄才能圓房,太子沒有碰顏玥綺,眾所周知,但沒想到,慕承居然不聽旁人意見,當晚就將顏冰靈給要了,而且十分凶殘,聽說顏冰靈險些大出血去了。
唉……這以後的日子可苦著呢!顏竹黎想著,嘴角微勾冷笑,這個顏玥綺,真是自作自受。
顏繚鶯瞪住顏竹黎背影的眼光充滿了忌妒,這不要臉的東西,居然出落得越來越美,真是心頭的一根刺呀!
顏竹黎剛想回去,突然聽到一陣車鈴大作,她回頭朝府外瞥了一眼,就見一輛青色的馬車急急竄過來,“吱呀”一聲停在顏府門前,濺得道邊雪泥飛向顏繚鶯的衣裙。她驚叫一聲,被南宮瑾拉到身後。
馬車車簾挑開,一抹身影跳了下來,急喚一聲:“姐!”
顏子旭衣衫淩亂,頭發更是散作一團,滿臉驚駭蒼白,聲音顫抖,叫了一聲,腿一軟,跪倒在蒼茫的雪地裏。
“子旭!”顏繚鶯嚇一跳,看清是他,才鬆了心,急忙下階去扶。
南宮瑾已叫人扶住顏子旭,弧疑地問:“怎麼了?”
顏繚鶯心頭不安,連忙問道:“子旭,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匆忙?書童呢?”她張眼看去,那馬車的車夫已經駕車奔騰而去了,馬車也並不是自家的那一輛。
顏竹黎也萬分好奇,站在那裏眺望,心想,奇了,顏子旭這是從刑場下來嗎?這麼害怕?
顏子旭身形顫抖了好一會兒,這麼冷的天,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衫,嘴唇凍得發紫,顏繚鶯急忙叫人扶他進去。
顏子旭卻一把抱住南宮瑾的腿,哭道:“大姐夫,你可要救救我!”
南宮瑾微蹙眉,顏繚鶯的臉卻紅得像蘋果一樣,她一轉頭,瞧見顏竹黎站在樹下,一麵玩雪,一麵看這邊的熱鬧,頓時得意揚揚地仰起下巴,拋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哼,就算瑾心裏還有你又怎樣?他還是要娶我的!
“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南宮瑾的臉色並不因他一句“大姐夫”變得欣喜,反而更加陰暗了。
顏子旭渾身發軟,來不及進府,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其實十月就該回來了。”
“啊,你遇到什麼事了?”顏繚鶯驚問。
“先生,先生將我趕出了學府,說我得罪了人,可我問不出來,急著趕回來,路上被人綁架,搶劫,差點死去,甚至有人追殺我,我一路逃竄,才有一條命回來,大姐夫,你可要救救我啊,我到底得罪誰了我!”
顏子旭哭得十分可憐,眼淚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顏竹黎見狀,笑得花枝亂顫,折了一根帶雪的樹枝,慢慢把玩,走過去,脆聲笑道:“呀,大少爺,原來你就這麼無能,我還以為你有幾把刷子呢!敢情也隻是個紙老虎,才多大點事,嚇得這般狼狽可笑,我當真是要笑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