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見皇帝不動,心下不平,立刻怒喝一聲:“來人,給我掌顏竹黎十掌!”
“是!”身旁兩個大內侍衛應聲而出,一閃身便出現在顏竹黎麵前,高大的身影帶著不容拒絕的冷血味道。
自太後這一聲令下,金華殿內的氣氛徹底是凝結了起來,眾人不敢說話,隻得旁觀。
“慢著!”皇帝皺眉說道,“太後,不管怎麼說,顏竹黎都是太尉之女,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怎能讓她受侍衛十掌?喜兒畢竟隻是名女官!朕讓顏家道歉。”
“道歉?”太後笑容更冷了,一臉怒氣騰騰地昂著頭,不容置疑地說道“喜兒是名女官,可哀家待她有如親女兒!皇上不敢動手,是不是因為想起了花鈴?那哀家命人動手便是,顏太尉想必也不會怪怨哀家吧?”
顏敬謙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表現機會,趕緊低頭對著太後恭敬地說道:“太後,不消您動手,臣親自動手!”
他知道,今天這事如果沒個解決辦法,隻怕不會善了,當即爬起來走到顏竹黎麵前,眼色一沉,低聲歎了一口氣:“阿黎你就受父親這幾掌吧!”
他還未動手,四抹黑色身影已經攔住了他,耳邊傳來皇帝的怒聲:“誰也別在這裏放肆!”
顏敬謙嚇得腿一軟,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皇帝與太後之間的炮灰,不由甚是後悔。
顏竹黎唇形微動,微微一笑,低聲對著顏敬謙說道:“父親,你可真傻,這種時候也敢出頭?”
顏敬謙臉色一黑,看向顏竹黎,後者一臉無畏。
顯然,她對此,並無半分的害怕之意。
皇帝聽到太後說到“因為花鈴”四個字時,倔脾氣全上來了,冷聲說道:“今天,誰也別碰顏竹黎一下!”
眾人麵色古怪,心中暗想,皇帝今天表現怪異,該不會是為了那個叫花鈴的吧?
皇帝神色堅定地看著太後,目光冷沉,太後當年就不喜歡花鈴,今天咬定了要處置顏竹黎,還有意提出花鈴,那他,又怎麼能讓顏竹黎當麵受到處罰?
當年,他保不住花鈴,並不代表,現在保不住顏竹黎!即使她們並不相像,但此刻,在皇帝與太後眼裏,顏竹黎顯然成了花鈴的化身。
太後也想起了一些沉年往事,臉色極其難看,她適才,也隻是突然發現,顏竹黎揮舞雪錦的動作行雲流水,一低頭,在她的側臉一晃影時,發現那一瞬間的五官,與花鈴竟然是一模一樣!所以,她心中更不喜顏竹黎了。
“如果,哀家今天硬要動手呢?”太後的聲音火氣十足。
殿內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在這個當口說一句話,生怕引爆火藥,氣氛緊張成一線。
“太後,顏竹黎這小丫頭就是沒有管教,您想她做了那麼多年的廢物,思維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嗎?”
眾人聽得楚冷夜的聲音,趕緊抬頭去看,心想,皇帝與太後交鋒,敢開口的,大約就是攝政王了,不知道他會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
顏竹黎咬牙切齒,你妹的才不像正常人呢!不過,她心裏也清楚,楚冷夜這是在有意平息太後的怒火。
她既然敢做,就不怕太後找她麻煩,反正無事一身輕,大不了一甩手,帶著三姨娘離開洛都,顏府,可沒有什麼其他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太後聽了楚冷夜的話,立刻轉眼去看他,哼了一聲:“是廢物,那又如何?她到底是打了喜兒兩巴掌!”
楚冷夜斂去臉上多餘的神色,俊臉一片冷森,聲音冷沉道:“既然這樣,太後將她交給本王吧,我一定讓太後滿意。”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驚,楚冷夜的聲音如此冷沉,臉色殘酷,宛若剛從戰場上回來,天啊,讓這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去處置顏竹黎,還不如讓太後扇顏竹黎十巴掌來得痛快呢!羅亦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本想著顏竹黎挨個十巴掌算了,那畢竟是太後呀,當朝唯一的太後,誰敢與她分庭抗禮?
可現在,楚冷夜居然說要代太後懲治阿黎,那還得了!
她想衝出去,可顏竹黎一直在關注她,就怕她會傻乎乎地跑出來為自己說話,而今她是太子側妃,這種事是不能做的。
看到顏竹黎衝自己連眨眼睛,嘴角還帶著笑意,羅亦竹心中難受,一時不知所措。
坐在另一側的顏玥綺心頭微鬆,幸虧她早與顏竹黎解除了合作關係,否則哪天,可能還會為顏竹黎的犯傻付出代價呢!
聽到楚冷夜說要代她處置顏竹黎,太後先是一怔,而後心頭也是一鬆,相比起來,冷夜與她比與皇帝還要親近,由他來做這件事再好不過了,也算是變相給她與皇帝一個台階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