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顏竹黎服軟,心裏卻將這事記著,這姓冷的和何將軍都是跟楚冷夜一起出去打仗的嗎?那她可以先問問楚冷夜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
假如沒有這事,是那什麼姓冷的變了心,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話,那這男人就該下地獄!
羅亦竹過往的記憶隨著這番話一發不可收拾,與顏竹黎說話也心不在焉,兩人走著走著,不由已到禦花園的深處。
“回去。”顏竹黎見此地盡是枯葉零落,未曾打掃,便知是宮中深腹之處。
羅亦竹一愣,打量四周,果然,此地荒涼,無人居住,並不宜久留。
兩人剛欲離去,一牆之隔卻傳來一聲沉喝:“什麼人?”
顏竹黎眼色立變,閃電般伸手,將羅亦竹拉到自己身後,同時揮出雪錦,在半空中舞了個半圓,陽光照耀下,錦帶泛著盈盈玉澤,好看極了。
隔牆的破院裏,四名侍衛拔出冷劍翻過牆來,南宮瑾緊隨其後追了出來,頎長的身姿躍上牆頭,玉白衣衫泠泠作響,有如一隻優雅的白雕,鷹利的鳳眸射向牆外兩人。
羅亦竹見狀,嚇得腿也軟了。
這情況,她能猜個七八分,六皇子帶了一幹手下在這偏宮僻地,必定是商議秘密,而將她們當作偷聽的刺客了。
“六皇子,我們剛從那頭散步過來,正打算回頭。”羅亦竹急忙解釋道。
南宮瑾見是顏竹黎,嚴峻的臉色緩了下來,突然,他眸光一緊,盯住顏竹黎手裏的雪錦,健不跳下,蹙眉問:“哪來的?”
顏竹黎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南宮瑾認識這錦帶嗎?那他知道是南宮黎的?
南宮瑾右手修長幹淨的兩指敏捷地夾住雪錦另一頭,眯眸看了一陣,臉色越來越青,抬起眼,眸底極是暗沉:“楚冷夜的,還是南宮黎的?”
顏竹黎揚了揚柳眉,眼睛中漾過笑意,笑道:“這麼肯定?”
南宮瑾沒有笑,扳住臉:“這是天山雪錦,世間僅有三條,目前洛都的兩條便在這兩人手裏。”
“天山雪錦?”羅亦竹驚呼一聲,看來她也略知一二。
“哦,阿竹,你認識?”顏竹黎感興趣地問。
羅亦竹點了點頭,看了眼南宮瑾,見他並沒有什麼不悅和其他表示,便接著說下去:“在我們父輩這一代,四大世家出了三位鼎鼎大名的女子,她們出身名門,貌相傾城,才華橫溢,一時風頭無倆,被先帝讚為天洛三朵雪蓮。這天山雪錦是很多年前的宮中珍品,先帝便命人打了三條雪錦,送給了這三位奇女子。”
顏竹黎“咦”了一聲:“那怎麼會在楚冷夜和南宮黎手裏?”
南宮瑾低聲說道:“因為,這三名女子,一個嫁給父皇,便是南宮黎的生身母親梨瑜妃,一位嫁給當時的攝政王,是現任攝政王的母妃明王妃。”
“那另外一個呢?”顏竹黎好奇地問道。
南宮瑾頓了下,輕輕搖頭,轉開話題:“這雪錦是誰給你的?”
這種珍品,絕不是顏竹黎搶來的,那兩名男子都不是簡單人,絕不會輕易讓家傳之寶被人奪走的。
“是……攝政王的。”顏竹黎覺著,若是說南宮黎,南宮瑾肯定會當場暴走,這些浮在表麵的關係也會支離破碎,不知會成什麼樣。
南宮瑾深擰了眉,一臉疑惑,想問什麼,礙著羅亦竹在場不好問,滿臉鬱卒。
顏竹黎見狀辭行,與羅亦竹往回走,南宮瑾說道:“我與你們一起。”
那些侍衛也收了劍,遠遠跟著。
一行人走進禦花園繁華似錦的中心地段,垂柳如茵,涼蔭下擺著一副桌椅,喬貴妃正端正地坐在椅上抿茶,淡黃色輕紗衫裙越發襯得她臉龐雪白,兩名宮女站在椅後,有節奏地給她打著扇子。
她聽人說顏竹黎進禦花園了,特地在這等著,沒承想,六皇子也與顏竹黎一起。
“貴妃娘娘。”羅亦竹拉了顏竹黎過去行禮。
南宮瑾淺淡地見過禮,喬貴妃對他很是客氣地寒喧一番。
她無子,對風頭正盛的六皇子很是忌諱。這才彎了被茶水滋潤的水唇道:“兩位小姐陪本宮坐坐。”一名宮女立刻飛快地跑去取椅子了,不容二人拒絕的意思。
南宮瑾淡然說道:“太後傳了羅小姐過去,不知是不是要散場了,我帶她們過去,免得家人找不著。”
喬貴妃微笑:“不會的,我剛才問過,太後興致正濃,不賞玩個把時辰不會散場。六殿下帶了羅小姐過去,讓顏小姐陪本宮坐會兒。”
南宮瑾目光微沉,這還真沒有理由反駁她,可他現在還有疑惑要問阿黎,有關楚冷夜那條雪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