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阿黎了。”顏竹黎淡淡陳訴,“耀城三年,我成熟了,我的世界與你無關,我的自由更不是你能限製的。”
她說著,朝窗口邁去。
南宮瑾又驚又怒,又悔又恨,追過來,抓住她的手:”阿黎,你變了!”
“我長大了。”顏竹黎快要失去耐心了。
“二皇子回來了,暗衛報了,澄月樓四周埋伏了大批人手。”南宮瑾忽然涼涼地說了這麼一句。
顏竹黎不禁側過頭,正看到他一張痛苦的臉龐,心不知為何一糾,脫口而出:“是麼,是來對付你的嗎?”
南宮瑾眼光中出現一抹期待:“隻怕如此,今夜不會太平,十二皇子也難免牽涉其中,你離他遠點。”
看著阿黎與南宮彌在一起說笑,他便害怕,害怕失去她。
顏竹黎輕輕一歎,她並不想南宮瑾死,身體的原主人更不想,這股意念迫使她脫口就說道:“你最好找人偽裝一下,自己先行離去,免得真有廝殺不好抽身。”
南宮瑾見她為自己出謀劃策,不由大喜,阿黎一定是埋怨他了,所以剛才那麼冷性子,頓時答道:“好,你自己離去,現在離開。”
雖然舞台上還陸續有歌伎出現,但看了瑤玨一舞後,台下觀眾已經激動很久了,將所有的銀子都砸給她,前頭選了別的歌伎的也後悔了,將更多的銀子給了瑤玨。
場麵在琉娘的極力控製下方有好轉,但慧眼人也知道離散場不遠了。
這邊,南宮彌過來問顏繚鶯為何找他,顏繚鶯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氣得快要吐血,她很聰慧,立即明白這是南宮瑾有意支使開南宮彌,卻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隻得打起十二粉精神應付南宮彌。
南宮彌見她沒什麼大事,心念著顏竹黎,說什麼也要回去。
顏繚鶯留不住,隻好任他離開,自己故意朝窗外招了招手,叫道:“十二皇子,慢走!”有意提醒對麵包廂的南宮瑾。
南宮彌回來後,南宮瑾借故離去,他並沒在意,在包廂內搜尋顏竹黎,她正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顏竹黎,六哥剛才在這裏做什麼?”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桌上沒有動一口的茶水。
“發呆。”顏竹黎簡潔地回道,眼中卻掠過失望,似乎師父真的不在這廳內,那他躲到哪裏去了?
正想著,斜對麵稍遠的一間包房,窗欞忽然動了一下,一道身影清晰地映在窗紙上,隻是很快閃過。
顏竹黎驚得站起,光是一個剪影,她也認得那是七夜醫!
她怎麼會在對麵?
身子本能地躍到房門處,南宮彌急拉她:“你要去哪?”
顏竹黎掙開他,朝那個包廂狂奔而去。
南宮彌看清了她的方向,臉色刹那間雪白,跺了跺腳,趕緊追了上去:“顏竹黎,不要過去!”
顏竹黎一抬腳,“砰”地一聲踢開了那間包房的大門。
裏頭,琉璃燈盞的光芒耀眼至極,晃亂了她的眼睛,眯眸看去,屋內裝飾極其豪華,遠勝南宮彌那間,三連的百鳥屏風豎立在地,此時,透明的錦帛後繞出來一個人。
那人長發飄逸,麵容俊俏,額前的冰藍色抹額異常亮眼,映襯得唇紅齒白,正微眯了眸,瞧向顏竹黎。
“是你。”顏竹黎緩緩吐道。
因為七夜醫被楚冷夜追殺,她就一直沒顧這個說大話的男子。
“二哥。”後麵跟過來的南宮彌臉色極其難看,吞吞吐吐地叫了一聲。
這一聲,有如一桶冰水從天而降,直澆得顏竹黎整個人都凍住了。
二哥!
他竟然就是傳說中的二皇子!
那麼,也是她的仇敵?
“二皇子,就是她,她打傷我,搶了您的赤血,若不是被人攔截,她就要搶馬殺人了!”屏風後走出來一名男子,他全身多處裹著白布,顯然是個重傷戶,臉上卻是滿滿的憤恨。
冤家路窄,竟是榮麟!
南宮黎麵無表情,看了顏竹黎一眼,抬腳進入屏風後的內室。
顏竹黎正要過來,榮麟紅了眼睛擋在她前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進來的嗎?”
仗著南宮黎在,他絲毫不怕顏竹黎,硬氣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是南宮黎的書童,與他自小情誼,二皇子一定會為他出這口氣!
顏竹黎冷了眼,她知道,七夜醫就在屏風後麵,久久沒有出來,必是被二皇子的人控製住了,她肯定是要進去的!
榮麟麼,她不介意他再掛點彩。
“讓她進來。”南宮黎清悅好聽的聲音淡淡響起。
榮麟雙眼越加血紅了,如頭報仇心切的獅子,終是不甘心地讓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