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站了起來,看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次洛,說:“這樣,你可能會吃虧的。”
次洛騎上馬,抽出腰間的藏刀,擺好架勢,說:“沒問題。”
紮西已躍上馬,抽出了藏刀。
餘下的人,全都圍在兩個人的周圍,中間空出了一塊場地。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除了馬蹄的聲音,幾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次洛和紮西同時策動了胯下的馬。
兩道寒光,猶如兩道在空中舞動的白練,藏刀的身影在瞬間就充斥了所有人的眼。兩匹坐騎在兩個人的身下,急速地跟著節奏移動,仿佛一場早就排練過的演出。
突然,馬蹄聲停了下來。大家看到,次洛和紮西,都同時把自己的藏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兩人動也不動,隻是默默地看著對方。
全場的人都睜大了眼。
紮西完全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很久,他才緩緩地說:“不可能,我們之間不可能戰成平手!”
次洛的笑意又湧現到了臉上。
紮西衝著次洛說:“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隻有15年前一個運茶的馬幫首領和我戰成了平手。其他的人,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次洛說:“這我知道。”
紮西望著次洛,驚懼地說:“你怎麼知道?”
次洛說:“那個和你戰成平手的人叫普布,是不是?”
紮西不再說話。
次洛又說:“普布是我爸。”
紮西低下了頭。
次洛說:“按慣例,我們戰平了,是應該結拜為兄弟的。”
紮西搖了搖頭,說:“隻有兩個強盜戰平了才能結拜為兄弟。我是強盜,而你不是。”
次洛說:“不知你聽沒聽說過拉薩附近,有一個叫達娃的強盜頭子?”
紮西望了望次洛,說:“知道。”
次洛說:“達娃就是我的另一個名字。”
紮西當即張大了嘴巴。
頓了一會兒,次洛說:“我也是上個月才被我父親說服,開始真正做生意的。”
紮西驚訝地望向次洛。
隨後,兩人翻身下馬,用手指拉鉤。在藏民族的習俗中,人的手指是與心髒相連的,手指拉手指,就代表心連心。
從此,茶馬古道上就多了兩個兄弟,少了兩個強盜。隻是有一個情況,可能除了次洛和紮西,永遠都沒有人知道。其實,當時次洛和紮西的刀同時架在對方脖子上的時候,次洛的刀,離紮西的脖子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