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顛簸,中午十二點,終於到了我長大的一畝三分地。然後我就一個人哼哧哼哧拖著大箱子往家走。如果有人問為毛沒然接我,我一定拉著他的手說個三天三夜,我的成長簡直是一步可歌可泣的血淚史……
話說想要有人接我這事,我從兩歲半就已經不再期望了。
話說,很久很久年前,也就是十六年前我兩歲半時的某一天,那一天陰風淒雨,外麵雨很大,風很大。那時候我還懵懂無知,天真善良。幼兒園因為天氣不好提前放學,好多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來接他們,然後小朋友一個一個走掉,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梳著兩個毛毛的羊角辮,坐在桌子前玩積木,老師無奈的望了我一眼又一眼,最後終於忍不住了。
“茵茵,你爸爸媽媽呢?”
“爸爸出差去了”
“媽媽呢?”
“在家”那時候我老娘以照顧我為借口,在家懶了好幾年。
“那你媽媽為什麼不來”
“應該是睡過頭了”
“……”
“不過老師,她應該不會睡得太過頭”原諒我那時候年少無知。
“……”
然後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最後老師忍無可忍,自己把我送回家,而我老娘,還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
再後來我就記住了從幼兒園到家的路,開始一個人回家。我一個兩歲半的小孩天天在大馬路上晃,竟然沒被車撞,也沒被人販子拐走……我長這麼大可真是不容易!!
再後來,我大一點了,好歹上學沒什麼危險了,但是我爸一出差,我就有餓死的危險,曾經有一次,我媽頓了一鍋白菜,特別難吃,讓我連吃了三天……導致我上高中住校以後再也沒吃過一口白菜……我的廚藝就是從我媽可以吃死人的廚藝中不斷練好的。
要問我為什麼不反抗,因為我再炸毛,也架不住我媽的堅強後盾——我爹對我媽的寵啊!!我爹對我媽那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他往東,絕不往西,連帶我也得遵守這十六字方針,我一反抗,不用等我媽收拾,我爸直接就上了。我媽就是我們家的老佛爺,我們家的領導人,一把手。而我就是我們家的小丫鬟,哦,不,我爸是小丫鬟,而我就是那怎麼看都礙眼的……燈泡。
我拖著箱子,終於挪到家門口,剛進門,就聽見
“二條”
“碰!”
我家老佛爺自從步入中年後對麻將事業尤為熱愛。
“死孩子,回來了”見我進門,老佛爺抬頭瞥了我一眼,又低頭接著壘長城。
“唔”好累。
“吃飯了嗎?”
“沒”您沒看見我已經餓得有氣無力了嗎?
“廚房裏有中午的剩飯,你去吃吧。”其實,我一直懷疑我是我媽撿來的孩子。
我跟我媽的牌友們打了個招呼,就進了廚房。
我走到廚房,唔,確實是剩飯,沒有菜,連點油星都沒有,隻剩下半拉饅頭,半拉饅頭的一半還被水泡的白白的,不能吃。我在廚房裏搜了半天,終於找著一瓶豆腐乳,得,湊合著吃吧,於是我把好的那半拉半拉的饅頭掰下來,就著豆腐乳吃了。
吃完那半拉半拉饅頭,回到客廳,麻將局已經散了,我媽坐在沙發上,目光淩厲的看著我,好吧,每次我離家時間長點回來都會有這麼一出……
“說!有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沒有”這個時候一定要幹脆的回答,不然後患無窮。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你發誓,我念一句,你說一句,把手舉起來”
我伸出爪子
“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