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樹欲靜下 風卻不止(1 / 3)

袁明日被囚在興盛鏢局洛陽分局的後院房內,呈大字形淩空拉著手足,日夜受刑。整個人血肉模糊,遍體鱗傷,不成樣子。

霍愛萍經過數日的恢複,傷已經好了一大半,這晚親自前來審訊他,道:“我敬重你是條漢子,想讓你少受點苦,可是你偏偏不識好歹,這就不能怪我了!”

袁頂鶴生前行俠仗義,深得老一輩武林英雄擁戴,袁家被滅門後他們非常心痛,這些年來也一直在追查凶手,同樣也沒有絲毫線索,現在突然袁家失傳的武功重現武林,哪裏可以放過?想要從袁明日的口中知道他的“乾坤大扭轉”武功是跟誰學的,以便順藤摸瓜,查出血洗袁家的凶手。

袁明日麵對霍愛萍的拷問,隻有幸福的承受,黯然道:“我袁明日誌在報家仇、複家業、揚家名,無愧於袁頂鶴之子,不想到頭來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可悲啊!可歎呢!霍總鏢頭,來吧,我不怪你。”心想:“雖霍愛萍等老一輩武林門派首腦,十分可信,但存放‘乾坤大扭轉’武功秘籍的地方,是不傳之秘,保不齊他們身邊不會有小人,何況就算說了也不能充分證明自己的身份,到頭來隻會白白泄露袁家的武學機密。”又想:“自己曾兩度命懸一線時,機緣巧合死裏逃生,最終還是未能如願,看來是命該如此。這些天來飽受酷刑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早就受夠了,若能給你早點打死,也算是一種解脫。”

霍愛萍凝重道:“這可是你說的!”力運拳上,“呼”地擊出,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雖重傷未愈,那一拳隻有平時五層的功力,但袁明日重傷之下,加之穴道被封,那一拳結結實實受下來,頓時全身一震,腸子骨頭如要斷般,鑽心的疼。

拉著袁明日手足的四條纜繩粗細的鐵鏈牽連受力後,發出了“嘩啦啦”地顫抖聲,袁明日喉嚨一鹹,“哇”地嘔出了一大口血,渾渾噩噩的欲要昏去。

霍愛萍喝道:“說——是誰教你的‘乾坤大扭轉’?說出來了,你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死,否則,永無安息之日!”

袁明日昏昏沉沉地道:“我說過了:‘是從家傳的武功秘籍上學來的。’”

霍愛萍喝道:“你胡說!袁家早在十九年前就被滅門了,宅子也化為了灰燼,怎麼可能還有後人和秘籍雙雙生存下來?”

袁明日昂然道:“無可奉告!”

霍愛萍勃然大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硬——”欲揮拳再打。

這時,袁明月走了進來,道:“霍總鏢頭,您去歇著,我來試試。”

他被群雄阻止殺袁明日後,心想:“反正他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也不急在這一時。”於是與袁明日一同來到了這裏,說是審訊袁明日,實是看著袁明日。

霍愛萍拱手道:“那就有勞辜莊主了!”指著袁明日道:“此賊冥頑不靈,對他不能客氣!”

袁明月拱手應過。

霍愛萍負手而去。

袁明月衝袁明日道:“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是說還是不說?”神色甚是凶惡。

袁明日頓時勃然大怒,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恬不知恥的不肖子孫!”

袁明月“咦”地一愕。

袁明日心想:“既然他如此凶惡,不妨告訴他的身事,也許他會有所改善。”道:“你知道你是誰嗎?”

袁明月更愕,心道:“我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袁明日道:“你也是袁家後裔之一,為袁頂立之子,袁明月。也就是我的堂弟,同時也是我的義弟。”

袁明月的神色由凶惡轉為懷疑,道:“我是袁家的人?”

袁明日道:“不錯。我以為你死在了十九年的那場滅門慘劇之中,沒想到你還活著。”

袁明月隻知自己是義士之後,但究竟是哪位義士之後,便不得而知了。卻知袁頂鶴就是義士,道:“你這麼說,有證據嗎?”

袁明日道:“你那月牙形的長命鎖。”

袁明月一愣,忙將自己的長命鎖取出摘下。

袁明日道:“我的是日形。”

袁明月忙扯開他的衣衫,看起了他那沾滿血跡,已變成黑紅色的長命鎖。

袁明日道:“這是我們兒時兄弟的憑證。我們還有一個失散多年的義弟,名叫袁明星。他所戴的長命鎖為星形。”

袁明月突然有了一個疑問,冷冷地道:“我的長命鎖是月牙形的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袁明日道:“我被高雲誤傷,小師妹為我療傷時見我的日形長命鎖奇特,然後就說起了你的。明月,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為了袁家,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袁明月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也不能單憑一把區區的長命鎖,就任人唯親。”

袁明日道:“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袁明月道:“袁家的祖傳絕學‘乾坤大扭轉’獨步武林,除非你能將它傳給我。”心想:“‘狂風刀法’雖然以前厲害,但是在被趙天龍斷刀後便不行了。若能得到“乾坤大扭轉”絕學,那便再好不過了。”

袁明日絕然道:“不行!袁家絕學向來是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幼,我不能傳給你。”

袁明月道:“你難道不希望我浪子回頭,為袁家報仇、為袁家複興、為袁家揚名嗎?”

袁明日心下矛盾:“我到底該不該傳給他呢?如果不傳給他,他便會繼續作惡,如果傳給他,自己便有犯家規……”

袁明月續道:“你難道想讓袁家的絕學無人繼承,從此失傳嗎?”露出了殺機。

他的言外之意,你若不傳,便殺了你。

袁明日的背心“呼”地驚出了冷汗,心道:“原來他已經相信了,所以那麼說為的是得到‘乾坤大扭轉’。”不禁十分慶幸:“幸虧一時沒有答應他,否則‘乾坤大扭轉’便成了他的屠刀,到頭來自己後悔也來不及了!”昂然道:“我還要在家規中再加上一條,‘傳善不傳惡’!”

袁明月怒火中燒,一把鎖住了他的咽喉,喝道:“你到底傳不傳?”

袁明日隻感頭暈腦脹,呼吸不暢,道:“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何還要……不擇……手段的殺我?”

袁明月道:“很簡單,因為你又威脅到了我繼續想要得到的東西。”

袁明日會意,道:“你真的……是擴廓的人?”

袁明月道:“不錯。你傳不傳?”問著手上加力。

袁明日雖痛苦更甚,處在暈厥的邊緣,但依舊昂然道:“不……傳!”心道:“你最好能掐死我。”

袁明月心想:“索性就此了結了他算了,免得再在這件事上耗費精力。就向霍愛萍等人說他冥頑不靈,勁兒大了,他們也不會說什麼。”手上欲待再次加力,忽聞房頂“嘩啦”一聲,塵土瓦礫緊隨而下。

他頓時一驚,忙抬頭仰望,但見一柄明晃晃的利劍迎麵刺下,於是立即收手閃向一邊。

仗劍客降了下來,緇衣蒙麵,繼續挺劍衝袁明月刺去。

另一個緇衣蒙麵客緊隨其後降下,衝袁明日叫道:“公子!”聲音沙啞,正是秦護院。

先前那名仗劍客乃是袁貴。

有了秦護院的加入,高雲等人原先製定的救人計劃,立即進行了優化調整。當下秦護院就帶著袁貴潛入了鏢局,鏢局內好手雖多,但秦護院的輕功做的了神不知,鬼不覺。很快便發現了主子被囚的房舍,隨後勘察了鏢局的房屋布局,接著又潛入了鏢局的馬廄,將所有的馬彊等騎馬用具都削斷了。若非怕動靜搞的太大,驚動了敵人,便要將所有的馬都殺了。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開始了大營救。

袁明日的眼中發出了喜悅的光芒,口中卻道:“不要管我,你們快走!”

他早已將個人的生死置之了度外,沒有當場痛痛快快的死去,這些天最擔心的就是高雲等人的安危,怕高雲等人遇到正邪兩派、元宋兩朝的人和來救自己,所以無論被打成什麼樣都不說高雲等人的下落,從而稍稍降低高雲等人危險,但是對於高雲等人來救自己,卻絲毫阻止不了。

秦護院道:“公子,咱們一起走——”說著拔出匕首,寒光閃爍,幾聲“鋃鋃”,削斷了拉著主子手足的四條纜繩粗細的鐵鏈,然後左手拉住主子的左臂,轉身一矮,順勢將主子負到了背上。

袁明日穴道被封,身子軟綿綿的,連說話都費勁,雖不讓秦護院救自己,但無力反抗。

秦護院雙腳一登,負著主子原路躥了出去。

袁明月一直在邊打邊叫。無奈自己的武功雖在敵爪之上,但麵對敵爪的拚命打法,一時無法騰出手來去阻止另一敵爪營救敵首;援兵也一時無法及時趕到。經過數招苦戰,最終完全占據了上風,一腳當胸踹開了敵爪,衝敵首被救走的路徑躥了出去。

他本可乘勝追擊,殺了袁貴,但急於阻止袁明日被救,當下也顧不得再與袁貴多耗時間。

袁貴隻覺胸膛一震,接著咳出了一口血來,已受了內傷。這時,忽聞門外跫跫聲響,敵人的援兵已經到了。

他當下顧不得胸口的劇痛,趕緊猛提一口氣也從原路躥了出去。

秦護院輕功極高,雖負著一個人,但既然比袁明月先行一步,袁明月便追擊不上。

他負著主子出了鏢局,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停了下來。

高雲主仆從黑暗之中閃了出來。

高雲急叫:“明日!”朦朧中見袁明日渾身血汙,精神萎靡,很是心痛,淚珠滾滾而下。

她和秦護院事先約定,在此接應。

袁明日渾噩中聽見了心上人的聲音,不由得心中一喜,強睜開眼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高雲,微微一笑,道:“高雲!”聲音極其微弱。

高雲主仆將他從秦護院的背上扶了下來。

秦護院道:“公子受了很重的傷……”這時,身後遠處腳步聲急促,追兵衝此飛奔而來。

袁明月雖然追不上他,但是也沒有被他甩掉。

秦護院道:“照顧好公子!”隨手負了一個事先用縞色**裹好的草人,轉身而去。

高雲將事先準備好的療傷藥丸,給袁明日服了下去,又給袁明日解開了穴道。

袁明日強撐著身子運了運功,經絡微一滋養,便覺神清氣爽,好多了。

待袁明月追遠後,高雲主仆將他推上了馬背。

袁明日受了很重的傷,身體非常虛弱,無法獨自乘馬,於是高雲和他共乘一匹,坐在他背後,一邊扶著他一邊駕馭馬。

三人乘馬向城北的地道屋馳去。途中但聽得洛陽城中雞鳴犬吠,人聲鼎沸,都是武林人士在忙著活捉自己。

秦護院負著草人躍過了南門城牆,袁明月緊追不舍,也跟著躍過,暗自佩服:“好高的輕功,負著一個人還奔的這麼快!”

不久,“呀——”城門大開,數十騎魚貫而出。

也不知鏢局更換馬彊等騎馬用具的騶卒行事快,還是騎得是守門兵將的馬;也不知群雄與那守門將有交情,還是硬闖開了城門。

隨著時間的延長,秦護院後麵的追兵愈來愈多。

他將追兵引到了新布置的陷阱,追兵的馬蹄踏中了地下的鐵蒺藜,馬匹紛紛嘶鳴倒地。輕功較差的追兵隨馬倒地後也中了鐵蒺藜;輕功較好的追兵雖瞬間施展輕功,繼續追擊,但隻追進一片小樹林後,便絆到了橫搭著的細線機關,一根根橫木迎麵甩了過來,又止住了一批輕功稍差的追兵。

越是這樣,群雄也是深信不疑的認為敵爪負的就是敵首,於是繼續緊追。

高雲主仆帶著袁明日穿過地道,到達了城外,乘上了事先準備的馬匹,快速奔馳,心想:“海闊任魚躍,天空任鳥飛。這下他們再也追擊不上了!”

袁明日經過這件事,對高雲有了從未有過的珍惜,心想:“我袁明日以後寧可殺了自己,也絕不會再傷高雲一根寒毛!”

高雲經過這件事,對他有了從未有過的信任,心想:“無論以後明日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懷疑他、離開他了!”

小葵心想:“小姐和袁公子終於就要走到一起了,那麼我也可以……”想到這裏,不禁兩頰緋紅,暗自害羞。

然而正當他們以為成功甩掉了群雄,各自遐想旖旎的時候,左右兩旁的灌木叢中突然射出了數十隻箭。頓時大吃一驚,忙揮劍撥開來箭的同時,加緊策馬。可是還沒馳出幾丈,兩匹馬便分別中箭倒地。

小葵武功平平,無法躍離坐騎,高雲武功雖然略高,但是扶著袁明日,也無法躍離坐騎。

三人先後隨馬倒地,同時心想:“秦護院不是已經將群雄引走了嗎?這又會是什麼人呢?”兩旁灌木叢殺聲四起,竄出了數十人。有的是平民裝束,手持鋼刀;有的是武士裝束,手提流星錘。領頭的是流星派掌門鐵戰雲。

鐵戰雲帶人揮刃直撲他們。

高雲早已聽說鐵戰雲是父親的人了,見此也不奇怪,心道:“原來是他的人!”

小葵一個翻滾,挺劍滾到了主子和袁明日身旁。

高雲先前料想袁明日被俘後必將日夜受刑,身受重傷,所以也未給他準備兵器。這時見他得參戰,立即將自己的利劍遞給他。不想,他卻不接,而是徒手直接迎了上去。不由得大吃一驚,雖知他武功了得,但畢竟現在受了傷。

原來,袁明日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危險,但是更知道高雲的武功所使兵器僅限於利劍。一旦沒了利劍,勢必陷入險境,而自己則可以仗著巧妙的招式任意奪刃,隨手舞弄。

他使出“乾坤大扭轉”中空手奪白刃的功夫,在一掌擊斃了一名流星派弟子後,奪過流星錘,甩弄起來,橫掃一大片,擊死擊傷數敵。

高雲見他並非是要徒手迎白刃,當下放了心。

鐵戰雲立即帶人將袁明日和高雲主仆衝開。

袁明日重傷之下,本來就是在強打精神,現在經這麼用力一擊一甩,立刻覺得髒腑刺痛,四肢百骸的骨頭如被折斷般,痛苦不堪,黃豆大小的汗珠“呼”滲了出來。這時已經被敵人包圍,當下也顧不得全身的疼痛,立即揮錘自衛。突然,鐵錘被一柄利劍“當”地一抵,釋無雙出現在了麵前,心道:“你倒聰明,知道出現早了的話,高雲定會以命相逼。”

原來,釋無雙為了確保殺掉袁明日,在知道袁明日被俘後就暗中跟隨,潛入了洛陽城:一來防止袁明日被救;二來一旦發覺群雄醒悟,要放袁明日,便立即搶先對袁明日下手。剛才在知道袁明日被救走後,正要施展輕功追擊,卻無意中發現真正的袁明日正在被高雲主仆帶著馳向城北,自知袁明日武功極高,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在高雲主仆的幫襯下,自己也沒有速戰速決的把握,一旦群雄聞風而來,便會節外生枝,何況高雲畢竟是擴廓的女兒,雖然在擴廓的眼裏隻有目的,但是如果能在殺掉袁明日的前提下,保得高雲那便再好不過了,如果那時動手的話,便沒有兩全的把握。於是立即飄至城外,聯絡人馬。高雲是和袁明日共騎一馬,小葵又是高雲的人,為了避免誤傷高雲主仆,就下令隻許射馬。

洛陽城北郊坰兵刃相撞之聲響成一片,火花四濺,禽獸受驚,四下逃竄。

如果說袁明日重傷之下的疼痛還可以咬牙堅持,那麼重傷之下所導致的動作緩慢和力道不足,就難以克服了。盡管如此,仗著“乾坤大扭轉”的種種妙招,一時倒也不落下風。

鐵錘“呼呼”,猶如飛沙走石;利劍“嗖嗖”,猶如天降暴雨。他甩錘穿來插去,遊走其間,回回間不容發,稍有不慎,便有中刃之險。

袁明日早就聽說釋無雙是“劍仙”顧念的獨門弟子,繼承了威震武林的“暴雨劍式”,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領教,現在見此心道:“聽說顧前輩的‘暴雨劍式’威力極大,不想卻收了一個不成器的弟子,‘暴雨劍式’在他的手裏使成了‘細雨劍式’!”

原來,釋無雙的八八六十四招“暴雨劍式”雖還未全部使完,但由於他練習“乾坤大扭轉”的緣故,對於武功有著獨到的認知,可以從釋無雙的數招之中,察覺出其中的端倪。知道隻要釋無雙稍稍變通,便可收到更加非凡的效果,結果釋無雙並沒有那麼做。

按說敵人不濟,袁明日應該高興才對,但袁明日身為武林中人,看到一門威震武林的武功,變成了這個樣子,實在高興不起來。

釋無雙等人對他暗自欽佩:“重傷之下還能夠如此應付自如,‘乾坤大扭轉’果然不同凡響!”

高雲主仆力鬥官兵和流星派弟子,由於釋無雙之前有令,不得傷到她們性命,所以官兵和流星派弟子隻是一味的防守。這樣一來就難免出現漏洞,官兵和流星派弟子對她們手下留情,她們可不會對官兵和流星派弟子手下留情。狠刺狠削,刺死削傷好幾個。

三十餘招後,袁明日漸感呼吸受滯,不管如何運功調理,在強敵的招招緊逼下,始終不得緩解。如此一來,應付的行動就更慢了、力道就更小了,巧妙的招式已無法再彌補不足,立即落了下風。

釋無雙等人一喜:“你終於頂不住了!”

釋無雙和鐵戰雲雖然是首次聯手,但是都是高手,一出手便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攻者肆無忌憚,守者密不透風。將每個人的武功威力發揮到了最大。

鐵戰雲自從知道當時愛子擄的是高娃,高雲和袁明日情意篤深後,便料到在新鄉城客店突然殺出的人是袁明日。

雖然袁明日的出手令他在擴廓哪裏的罪過少了一些,但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高雲殺了也就殺了,能殺得與仇人有關的人,亦死而不悔。既然殺仇人不得,便將所有的忿恨、仇恨都記在了袁明日的頭上。此時,不給袁明日任何喘息之機,揮舞著雙錘毫無顧慮的向袁明日砸去。

袁明日前後左右四麵受敵,無法躲避,而內力不足的情況下,不便硬生生的揮錘抵擋,隻得甩錘衝鐵戰雲麵門擊去。

他情知勁敵是攻守專一,這一招圍魏救趙對於鐵戰雲來說沒有絲毫作用,這麼做隻是不甘束手待斃的垂死掙紮,心想:“高雲,我們隻能下輩子再廝守了!”哪知,負責防守的釋無雙竟沒替鐵戰雲擋住,鐵錘徑直擊向鐵戰雲。

鐵戰雲大吃一驚,忙扽錘回援,但已然不及,己錘還在途中,敵錘便已擊到,“碰”地一聲,額骨破碎,腦漿迸裂,後仰倒地。

這時,寒光一閃,袁明日忙轉身揮錘抵擋,雖然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是依舊由於速度慢、力道差,晚了一步,隻覺胸膛一麻,上身便沒了力氣,氣喘籲籲地右掌撐著地麵,單腿跪倒,低頭一看,見胸膛橫著一條七八寸長的口子,汩汩淌出血來。

他重傷之下強行運功,此時已不覺疼痛。

原來,剛才釋無雙在未替鐵戰雲擋住後,立即利劍疾遞。

這時另外兩名武官,乘隙分別從左後,衝敵首揮刀攻了過來。

袁明日一聲長嘯,拚盡最後一點力氣,甩起了流星錘,“碰碰”兩聲悶響,擊中了來犯之敵。

那兩名武官應聲倒下,就此不動。

釋無雙森然道:“受死吧!”

高雲見袁明日遇險,不再與敵爪鏖戰,發瘋般衝他奔去,口中不住大喊:“明日!”聲音極其揪心。

流星派弟子見掌門被殺,更加恨透了袁明日等人,心想:“掌門生前隻是說不讓傷高雲主仆的性命,但是沒有說不讓傷高雲主仆。”於是紛紛揮錘衝她四肢砸去。

高雲不顧一切的要衝向袁明日身旁,哪裏還去理自己如何?“喀喀”聲響,隻覺臂一沉,腿一瘸,不斷中錘。

小葵大驚,叫著:“小姐!”奔向了主子。

幾名官兵趕緊趁機將高雲主仆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