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謂的“探險夥伴們”都圍著桌子坐下來之後,我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拿出了那張破舊的“卡曼德拉航海圖”殘片放到桌子,然後緩緩地開口:“各位都是明白人,有些話我想就不必多說了,可以說現在我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就算你們心裏如何不自在,恐怕我們都得作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夥伴了。”

“說實話,這次的任務‘尋找南十字星’讓我很摸不著頭腦,而且任務給出的線索也十分有限,我隻能提供給各位我所知道的信息。但是,我想這次的任務——當然,包括我在牙買加被‘遣返’這件事,我都可以看成是這次任務必經的過程。”

提到牙買加“遣返”一事的時候,站在我身旁的亞曆山大微微地低了一下頭,塞科勒斯則是有意無意地看了艾倫教官一眼。“這次任務讓我唯一敢肯定的事,就是這個。”邊說我邊拿起“卡曼德拉航海圖”殘片晃了晃,繼續說下去,“我唯一能夠肯定的事就是這次任務是與這張航海圖殘片有關。”

“當然了,我不知道這張破舊的航海圖裏到底記載著什麼秘密,也不想知道。這張圖紙於我來說隻是一個單純的紀念物,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探尋其中的秘密。另外,航海圖究竟被分成了幾份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各位也最好把你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免得我們走彎路。”

我的話音剛落,艾倫教官第一個出了聲:“我想弄明白一個問題,蘇曼戴莉。”我看他一眼點點頭:“從現在起請稱呼我為‘船長’,教官——你想知道什麼?”

“當初你為什麼要逃離馬賽?”艾倫教官直視著我的眼睛認真地問。

這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問題讓我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擺了一下手說:“這是我個人的隱私,教官。況且這個問題與這次任務無關。”聽到我的回答,艾倫教官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轉開視線,向後靠入椅子裏不再說話。

在艾倫教官發問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船長室都沒有人再度開口說話,屋子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有些難受,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抽痛,我抬手使勁兒地按一按,皺皺眉頭問:“你們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又是一陣沉默,迪那瑞突然出聲說:“如果,我是說如果,蘇曼戴莉船長,你覺得一旦我們任務失敗,那麼會是什麼原因呢?”

我聽出迪那瑞話裏挑釁似的語氣,隻是心平氣和地攤攤手說:“現在任務剛剛開始,所以還輪不到我們來想失敗之後的事。另外,迪那瑞,你得記住一件事,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對人保持一分信任,更何況是跟你同在一條船上的人。”

“即使這些人很想把你扔到船下去喂鯊魚,然後奪走你的船?!”我的話音剛落,迪那瑞更尖刻的話立刻衝了過來。

我看著他的眼睛微笑:“我的原則就是,我不會完全信任每一個人,但是我會與同在一條船上的人和平共處地合作。至於把我扔到海裏喂魚這種事,想作之前最好先考慮好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再說話。”

我的話讓迪那瑞愣了一下,隨即便扭過頭看向一邊,然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來一樣硬梆梆地甩過來一句:“我勸你最好放棄這次見鬼的任務!”

迪那瑞的話引來艾倫教官冷冷的一瞥,巴沙羅維也傾身向前帶著一臉無賴的笑容看著我:“蘇曼戴莉船長,我可以提個問題嗎?”

我垂眼微微抬一抬下巴示意他說,巴沙羅維指一指我麵前的“卡曼德拉航海圖”殘片說:“我想弄明白這個圖是怎麼跑到你手上去的?你又為什麼帶著這樣一張圖紙殘片滿世界跑?”巴沙羅維很明顯在重複著艾倫教官的那個“當初為什麼逃離馬賽”的問題,隻不過換了一種提問方式方法而已。

我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這種問題似乎與這次的任務無關,海盜先生。”我的話讓巴沙羅維扭過頭去笑嘻嘻地衝著艾倫教官聳了聳肩,然後換來艾倫教官狠狠地瞪他一眼。

看著船長室裏沒有人再發話,我突然覺得有一點煩躁不安,伸手不耐煩地解開自己領口處的扣子,胡亂地扯了兩下領子——這個對於女子來說極為粗魯的動作讓艾倫教官很明顯地皺了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