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一張小白臉的模樣,口氣倒是囂張無比。
跟閻王搶人,他算什麼?閻王他老子嗎?
護士長從程醫生兜裏將昨天被他順走的筆搶了回來,沒好氣地丟了一個白眼給他。這程醫生順筆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剛出又偷瞄了夏侯醫生一下,他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都動了,我這一把年紀,感覺春天又要來了。”護士長心神蕩漾地打趣道。
她看著程醫生氣成河豚的大步走去,小跑幾步,眨著眼睛,將手貼在胸口,眼睛發亮,猜測了一番。
“你說,夏侯醫生該不會是小說裏的那種不出世的神醫,用一手失傳已久的針灸絕學,起死回生,然後震驚四座,到時候程醫生你就是那小說裏的配角。”配角死得早,常常被打臉。到時候傲嬌如程醫生別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針灸絕學?我看他連繡花針都提不起來。”程醫生臉色鐵青,嗤之以鼻。
他一向在申華醫院被眾星捧月,醫技超群,錦旗都堆滿了屋子,誰見到他不禮讓三分,笑臉相迎。還不是認為將來親戚朋友生病求到他麵前,半路殺出個夏侯淨這個程咬金,這家夥自從出現在申華醫院,院長捧著不說,就連每天給他送東西的小護士都轉移了目標。
急救車呼嘯而至,前方小護士忙成一團。
“快找程醫生!”
終於有人想起了申華的鎮院之寶。
程醫生得意地笑了一下,這個時候倒是想起我了。你們這些見色忘義的小護士。
小護士急匆匆地推來一輛救護車擔架,有人在後麵呼天搶地的哭嚎。
“啊啊啊,醫生,救命!快救救他!”
“程醫生,快叫程醫生過來!”
救護車擔架上的病人頭部穿過一根鋼筋鐵條,渾身是血,身上也劃傷無數。
程醫生經過問詢,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包工頭在視察工地的時候,從工地上空踩空絆倒,從八樓載了下去,在二樓的時候穿過了一個鋼筋。
幸好在掉到二樓的時候,在外麵腳架上工作的工人用雙手接住,緩衝了一下。
不過即使這樣,擔架上的包工頭看上去也奄奄一息,可怖極了。
“是誰接住他了?去接一個八樓掉下來的成年人,那個人沒事?”程醫生疑惑地先讓護士給病人止血。
一個皮膚黝黑,滿臉老實的工人被推了出來。
“是大壯。”有人七嘴八舌地道。
“也別管他,程醫生,快救我!”包工頭痛苦地呻吟求救。
大概那名被稱為大壯的病人看上去一點事情都沒有,程醫生又連忙低下頭處理包工頭的傷勢。
“如果我是你,我會先處理那名病人。”夏侯淨歪著腦袋看著程醫生為包工頭檢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名看上去安然無恙的病人。
“全身骨折,鋼筋穿中心髒,拔起來的時候傷口太小還未發現。此外腎髒破裂,血胸,脈搏時停時跳,心髒即將衰竭,經脈全散,三分鍾內會七竅流血,氣衰而死。”
開什麼玩笑,說得好像你有透視能力一樣。
滕狩雲墊著腳去看那名黑黑壯壯的工人,狐疑地看著夏侯淨。
“他看上去比我還健康!”
滕狩雲皺著眉頭,看著程醫生不屑一顧的模樣。
“不過,夏侯淨不說假話的,我建議你還是給他檢查一下比較好。”
程醫生不會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當然他更想撕破夏侯淨那個小白臉江湖騙子的麵具,大步朝著大壯走去。
剛走兩步,大壯突然就如夏侯淨所“預言”的那般,七竅緩緩流下血絲,他怔怔地摸著眼角流出來的鮮血。
“咳……”他輕咳了一聲,血噴到了程醫生白色的醫袍上。
“啊——”有人尖叫起來。
那血突然像流不完的一樣噴灑了一地,咚的一聲,大壯倒地抽搐。
程醫生見過不少屍體,有無數個病人在他麵前倒下過,他早就已經練就了麻木的表情。可是這一次他還是震撼不已。
“醫生,醫生,快救我兄弟!”大壯的同鄉人焦急不已,涕淚橫流。
程醫生摸過去,瞳孔已散,心髒已經停了,心電圖機接上,心跳已經成為了直線,死神已經將他帶走了。
劃開他髒兮兮的工作服,果然心髒處有一個小口。
程醫生盡管試圖鎮定,但是他的嗓子還是低啞了起來。
“病人已經走了。回家準備準備吧!”
“不,不會的!我兄弟不會死的,我兄弟媳婦還在老家等著他,她媳婦還有身孕,就要生了,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他隻是想讓媳婦過的好一點才跟我出來到工地,我不能讓他就這樣回去,我怎麼麵對他媳婦。”
“我給你磕頭。”
“你一定要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