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狩雲聽見英招的話,剛剛放下了些許的心又一瞬間被拔到高處,她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艱難地開口問:“感覺不到是……什麼意思?”
英招在與滕狩雲簽契約前,一直是跟在夏侯淨身邊的,因此對夏侯淨的氣息十分熟悉,他撓了撓頭發,見滕狩雲臉色陰鬱,眉心隆起,忙開口解釋:“或許是開啟了結界,讓氣息消失有許多種辦法。你先別急,”
想到找不到夏侯淨,他的心也亂了幾分,但是麵色鎮靜,道:“這麼呆著也不是辦法,你在家裏好好待著,等我去剛剛找你們那地方再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滕狩雲如今也沒有什麼辦法,她去也隻是添亂,英招的本領她信得過。於是遲疑地點了點頭,看著英招消失在房間裏,她揪起胸前的衣服。
為什麼她的心那麼慌呢……
被滕狩雲牽掛著的夏侯淨此刻正獨自一人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他進來後才發現這鏡子竟是一件空間法器,不要看那鏡子雖小,裏麵的世界卻別有洞天,夏侯淨燃了一張照明符,卻並沒有多大的用處,這地方好像吸光似的,再耀眼的光芒也隻能照亮眼前這一小片天地。
夏侯淨黑亮的眼裏卻找不到一絲慌亂,符咒的亮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握緊手中的桃木劍,他不動聲色地感應著身邊的動靜,突然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跑了過去。
他迅速回過身來,冷靜無波地問了一聲:“誰!”
那人聽見了他的聲音,不發一語,邁著步子大步朝夏侯淨跑來,夏侯淨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微微屏息,凝神看向前方,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桃木劍。
誰知眼前的場景在他說出那個字後漸漸清晰起來,黑暗褪去,露出了事物本來的麵目,這是一個古代的村莊,時間應該是午夜,皓月高懸,兩邊種著參天的大樹,四周都是簡陋的房子,阡陌小路上沒有一個人影,隻有不遠處,一個正氣喘籲籲地朝自己跑過來的,穿著粗布衣的男子。
夏侯淨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現代化的衣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古色古香的黛色道袍,他將手伸到懷中一探,自己的靈符們和法器都安然無恙。
那男子應該是本地的村民,跑近了夏侯淨才發現對方是個中年人,其貌不揚,但皮膚白的可怕。他不知道在逃避什麼,跑得滿頭大汗,待看見夏侯淨,又看了看對方的裝束,他像是看見救星一樣,急忙跑過來撲到夏侯淨的腳下,抱著他的腿一臉急切,求救道:“道長!道長救命啊!”
眼前的一切都讓夏侯淨覺得奇怪,不等他開口發問,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嬰兒似的啼哭,那聲音尖利似乎能劃破夜空,那中年男子聽見了這個聲音,隻見他渾身一抖,眼中閃過深深的恐懼。他鬆開抱著夏侯淨的手,抱頭蜷著身體蹲下,嘴裏嘟囔著:“他來了,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夏侯淨皺起眉頭,“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村自上上月開始,就不斷有人失蹤,都說是妖怪幹的。全村一起籌錢,費了好大得勁才請來鎮上的道士開壇做法……誰知,誰知他們都死了!”中年男子說著說著竟嚎哭了起來,他絕望道:“現在村裏的人越來越少,隻剩下不到十人,要不是我睡覺時聽見屋外有動靜,逃了出來,說不定我也早就成這妖怪的盤中餐了!”
“那你們怎麼不跑?”
那男子站起身來,指著不遠處的山峰,破罐子破摔道:“跑?哪有這麼容易,道長您看看這附近,都是上百尺的高山,不等走出去早就餓死了,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待在村子裏,能過一天是一天。”
夏侯淨順著這男子的話,朝周圍看去,的確如她所說,這村子被群山環繞,如果沒有這個妖怪的存在,應該是個如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罷。
啼哭聲越來越近了,那男子咬牙跪在夏侯淨麵前,不住磕頭:“還請道長救救我們!”
夏侯淨忙將對方扶起,麵目淡然:“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小路盡頭出現了那個妖怪的身影。那妖怪看著像一隻普通的牛,卻長著紅色的身子、人的麵孔、馬的蹄子,它此時也看見了中年男子和夏侯淨兩人,似乎沒想到今晚的晚餐還能再多一個,它興奮地喘著粗氣,飛速朝兩人奔來。
“窫窳……”夏侯淨認出了那妖物,麵色凝重。傳說中窫窳是古代的一個天神,人麵蛇身,後來因為犯了一些過錯便被另一位天神貳負殺死。天帝憐憫窫窳,便命巫師用不死之藥將他救活。窫窳複活後,便以野獸的麵目出現,專以吃人為生,成為了為禍人間的凶獸。
那窫窳快速奔跑著,離兩人越來越近,扭曲的人麵上盡是興奮之色,眼中閃著饑渴的光,似乎這兩個人類都已經是他的盤中餐一樣,看著分外可怖。
夏侯淨厭惡這種感覺,他將中年男子護在身後,朝窫窳的方向甩出一道黃符來阻止對方的接近,那黃符朝窫窳的麵部飛去,窫窳看了,不屑地噴出一口氣,誰知那黃符“砰”的一聲,竟在空中爆開,發出一聲巨響,成功地阻止了窫窳向前的腳步。